見到原逸進屋,宋阿姨很是熱情地向他招呼了一聲:“小伙子,吃飯沒有,我給你盛點?”
原逸正要開門的手頓住,轉過身沒說話,只舉起另一只手上的盒飯,朝人示意。
宋阿姨笑著“嗨”了一聲,一邊關了砂鍋下的火一邊說:“你下回不用特意去外面買,我這每次都做得多,夠你吃的份。”
“……嗯。”原逸不知該怎樣回應對方的熱絡,簡單應了聲,便重新鉆進了自己房間。
但事實證明,在這樣小且封閉的環境下,想要和周圍人保持距離是很難的事。
第二天一早九點不到,家里便又來了兩個保姆,陳阿姨負責打掃衛生,江阿姨負責洗衣和整理庭院。
有人說話聊天,整套房子一下便熱鬧起來。
在屋里待著也沒什么事可做,原逸去車庫把停的三輛車從里到外全部擦了一遍,之后又找了幾個高檔車駕駛教學視頻,坐在車邊上仔仔細細地看。
臨近中午的時候,江阿姨拎著水桶從地下室的庫房前經過,叫他上去一起吃飯。
餐廳是家里正牌主人用餐的地方,雖然章見聲近日一直待在樓上養傷不常下來,但阿姨們也懂規矩,從來都是自帶餐具,等盛了飯隨便找個凳子或者臺階坐著吃。
原逸剛來,宋阿姨單獨給他洗出一套碗筷專用。原逸端著菜,也不好意思直接回自己屋單獨吃,于是也留在外面,和阿姨們一起。
把給章見聲準備的兩素一葷一湯單獨分出來,宋阿姨端著餐盤,開始往電梯那邊走。
江阿姨正往嘴里扒拉著飯,看著她問:“護工呢,怎么是你上去送?”
宋阿姨搖搖頭,江阿姨立馬就明白過來:“又被辭了?”
自從章見聲車禍入院,身邊的護工已經換了一個又一個,最長雇傭時長沒超過五天。
宋阿姨上樓,江阿姨又開始對著身邊陳阿姨和原逸說話。
“那還真是……挺不好伺候的哈。”她一邊說一邊往上挑了挑下巴,用來指代章見聲。
陳阿姨向她遞了個贊同的眼神:“可不。”
倆人目光一對,瞬間來了興致,開始低聲討論起章見聲乃至整個章家的八卦軼事。江阿姨來得晚,好些事情沒有陳阿姨知道得詳細,心里又好奇,一逮著機會就忍不住地問。
“外邊關于他身世的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
陳阿姨故作神秘地眨眨眼:“有些是有些不是吧。”
像章氏國際這種遠近聞名的大型奢侈品集團,本就要比尋常豪門更受到外界的關注。當年董事長章明書突然從外邊帶回來一個私生子,有關章見聲生母身份的猜測便從未停歇。
有人說是章明書和秘書生的,因為是出軌丑聞,所以從未對外公布。有人說對方是章明書婚前遇見的露水情緣,倆人唯一只見過那么一面,后來才知道有了孩子。也有人說章母是私人會所的坐臺女,趁著應酬灌醉章明書,又瞞著他把孩子生了下來,后來還敲詐了一大筆錢。
傳來傳去,無非也就那么幾種說法,聽膩了也就漸漸被淡忘。
無論真相到底是什么,章見聲不受章家喜愛已經是大眾有目共睹的事實,不僅從小就被丟在老宅放養,還被父親嚴令禁止插手集團的各項事務。
可就是這樣一位身世成謎、放任自流的私生子,卻在27歲那年,正式成為了章氏旗下資歷最老的奢侈品牌——cie的唯一主理人。
當時接任的消息一對外公布,立即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再怎么不受親生父親待見,人家也是章家三個兒子里第一個成為品牌掌門人的。”陳阿姨一邊說一邊感嘆,“可見身世好還是差都不要緊,主要還是得看命。”
江阿姨嘖聲點頭,看了看周圍,刻意壓低了聲線:“那位章明書章董事長,命就不太好,才五十來歲就腦出血,這都癱了快一年了……”
“咳咳……”陳阿姨扭頭看見宋阿姨送完飯下來,故意咳嗽了兩聲,示意江阿姨別再繼續。
宋阿姨在章家待的時間最長,一向懂得不該議論雇主家的是非,也不愿意聽見其他干活的人私下里議論。她一回來,阿姨們閑聊的話題就又變成了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原逸默默聽著她們聊天,從來也不主動插話。
以前還在物流碼頭當裝卸工的時候,身邊的工友也愛在吃飯時蹲成一排,鴨一嘴雞一嘴地閑聊。工頭和大老板們都在屋里,吹著空調,桌上有酒有肉。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身旁并不相熟的同伴交談,似乎是同一群體之間報團取暖的一種方式。
原逸從來都不擅長交談,他只知道自己吃得越慢,待會兒開工的時間就越晚,晚上能拿到手的工錢也就越少。
從那時起就養成了快速吃飯的壞毛病,現在原逸想慢,也慢不下來。
似乎是對他這位新來的司機格外看中,幾個阿姨的聊天話題已經從隔壁保姆工資多少轉移到了原逸身上。
“小伙子多大了,談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