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沒多久,該省軍區的電話回了過來。
受災的地區只有局部恢復了通信,還有相當大的范圍是處于中斷狀態的。
而且葉鶯并不知道紀連齊此刻是位于哪個范圍,故而當地尋找起來有非常大的難度。
忽然,電話那頭的人問道:“你這么急著找這位同志是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嗎?如果非常重要的話,我們可以派個人去現場。”
葉鶯頓了片刻,沉聲說道:“你們就告訴他,他媳婦兒葉鶯的孩子沒了,讓他趕緊想辦法聯系我!”
她沒直接把他父親離世的消息告訴這位接聽電話的同志。
她擔心紀連齊當場聽見這個消息會當行崩潰,會難受,她想親口告訴他,給他一些寬慰。
電話那頭的人聽了葉鶯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兒,緊接著安慰道:“這哎,這位女同志,請你節哀!我們一定會盡快和紀同志取得聯系的!”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遺憾。你、包括奮戰在救援一線的紀同志,你們都是偉大的!”
于是,這位同志一刻也不敢耽擱,掛了電話就抓緊安排去了。
而葉鶯也寸步不敢離開電話機前,生怕對方會回電話過來。
十分鐘過后,電話果然響了,還是剛剛那位同志打過來的。
這位同志的語氣十分激動,像是在說著什么激動人心的消息。
“葉鶯同志!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當地的通訊已經恢復了,你可以直接撥打當地部隊的電話去聯系紀同志了!”
隨后,對方便報過來一串數字,讓葉鶯先去試著聯系這個電話號碼。
這個號碼歸屬是距離紀連齊最近的一支部隊。
眼下看來似乎只有這個辦法是最靠譜的了,葉鶯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試著撥通了這個電話。
湯滳災區現場。
紀連齊望著滿目瘡痍,眉頭都皺著了一個大大的川字。
他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除了指揮的工作,他也參與到了救援當中來,十只手指頭全都帶著血。
“營長,那邊疑似困了一家人!”一連連長忽然過來匯報。
紀連齊順著一連連長的同樣傷痕累累的手指頭望去,遂一臉嚴肅地下命:“盡快召集一支隊伍過來。”
一連連長許澤很快就召集了一小支隊伍過來。
一行人奮力地挖了五個小時,終于將掩埋在廢墟底下一家五口的遺體給挖出來。
每個人手指都沾滿了鮮血。
可他們并不覺得痛。
比起這些在災難中永遠失去了性命的老百姓,他們肉體上的疼痛又算的了什么。
當紀連齊和戰士們將一家五口從泥漿里挖出來的時候,不少人悄悄紅了眼。
一家五口,三個大人,兩個孩子。
而這兩個孩子當中,其中一個不過才幾個月大。
他們的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
而這三個大人,則是用自己的身體緊緊地將兩名孩子圍著,以他們的血肉之軀保護者孩子。
戰士們默默地將他們的遺體依次抬出廢墟。
此時,天都已經黑了。
忽然,一名同志急匆匆跑了過來,沒有目標的大聲喊道:“紀營長,紀連齊紀營長在哪里?哪一位是?”
紀連齊猶豫片刻,朝那名同志招了招手,回道:“是我!”
那名同名聽見了聲音,卻還是在人群里一陣好找。
“這里。”紀連齊再次招手。
那名同志這才急匆匆跑過來,哈著白氣:“您就是紀營長?”
“對,是我。請問有什么事情?”紀連齊看了一眼這位同志臂章,是當地部隊的戰士。
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情?
“是這樣!您的愛人電話打到部隊這里來了,她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您。”
葉鶯?
紀連齊蹙起眉頭,她這個時候來湊什么熱鬧?
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
紀連齊的目光沉了下來,他決定先問清楚。
遂轉頭問那名同志:“她有沒有說是什么事情?”
這名‘報信’的同志李達并不是第一個接到電話的人,他拿到的信息已經不知過了幾手了,他依稀記得好像有說是什么事情。
可難就難在,他現在腦子一片空白!
李達抓了抓腦袋,搖了搖頭,“沒沒說。就說是很重要的事,讓您去接電話。”
紀連齊抿了抿唇,回頭望向身后還在奮力救援的同志們,他猶豫了。
“紀營長?”
紀連齊沉默片刻,壓下心底的歉意,對李達說道:“你幫我告訴她,我現在沒有時間,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說。”
李達只是個傳話的,當事人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說什么。
轉身之際,李達忽然間想起來了。
“紀營長,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