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魏紅星依舊是杳無音信。
就在絕望的紀連齊即將準備宣布魏紅星死亡的時候,最后派出去的一支救援隊又一次奇跡般的把他給帶回來了。
看見滿身泥濘,臉上、身上還有不少傷口的魏紅星躺在救生艇里面,紀連齊沉重的心情終于緩解一些。
但懸著的一顆心還沒有放下,人還昏迷著,還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狀況。
有了賀朋的前車之鑒,軍醫們不敢疏忽,急忙上去檢查魏紅星的生命體征。
葉鶯跟著捏了一把汗。
希望魏紅星不要有事,如果他犧牲了,那孫琳……大概會哭死吧。
駐點的眾人也跟著屏住了呼吸,時間仿佛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何思婷身上。
此刻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愿望。
好在,最終確認魏紅星沒有死亡。
他只是腦部受到了撞擊昏迷不醒,且身上還受了些皮外傷。
葉鶯聽了何思婷的結論,終于舒了一口氣。
而小杰的母親吳翠蓮早在得知自己兒子的死訊時就已經崩潰不已。
在此時得知魏紅星還活著,瞬間癱軟在地上。
前后經歷了大悲大喜,抽空了她全身的力氣。
紀連齊把魏紅星和吳翠蓮分別安置到了臨時搭起來的帳篷里,由醫務人員來治療。
此時洪水已經基本退卻,大堰村村民們關心的重點終于從“性命安全”轉移到了他們的莊稼上。
而家里有人在這場洪災中喪生的,認領了遺體后,抱頭痛哭。
喪生的人當中,多數是一些老年人。
葉鶯認識的人當中就只有田振國。
聽紀連齊說,田振國似乎是在往安全的地方游的時候,被什么東西給絆住了腳,然后就這么活活被淹死了。
李二狗也在房屋坍塌的時候被壓斷了一條腿,后半生大概率是個瘸子,他媽為他哭的死去活來。
洪水過后,放眼過去,是一片東倒西歪不成樣的莊稼。
眼看著就要秋收了,大堰村村民辛苦了快一年的心血,全部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洪水中毀于一旦。
全都沒了。
葉順成望著遠處那一片片稻田,心在滴血。
更有村民直接對著遠處的莊稼地“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一邊猛拍自己的大腿絕望地哭道:
“天災人禍啊!辛苦一年到頭,什么都沒了!喝西北風去吧!”
葉鶯看見葉順成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模樣,也跟著默默流了眼淚。
但她不是因為這被毀于一旦的莊稼。
而是因為那在這場洪水中失去生命的解放軍和村民。
紀連齊以為葉鶯哭是因為心疼家里的收成,沉聲安慰道:“大家不僅是家沒了,一年的收成也沒了。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村民們辛辛苦苦一年就等著這一個月,眼看著就要收成,一場洪水把這一切化為了烏有,說不難過是假的。”
“我非常能理解你們的心情。”
“但,莊稼和收成沒了,過后再種就是了。家被淹了,國家和政府會幫助大家重建家園。但生命要是沒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葉鶯詫異地轉頭,望著紀連齊刀削的側臉。
他遙望遠方的黑眸看不出情緒。
但葉鶯很清楚,他后面的那句話其實是意有所指。
“我…其實不是因為莊稼。”葉鶯解釋道。
不是因為莊稼?
紀連齊垂眸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葉鶯,表情似有不解。
葉鶯嘆了口氣,幽幽開口:“這場洪災奪走太多人的生命和太多東西了。”
“這里的村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里,一輩子都沒遇到過這樣史無前例的洪災。”
“不僅是家沒了,光是一年的心血,說沒就沒了,這一點就足以讓很多村民絕望。”
“但我更難過是那些在這場洪災死去的人!還有因此犧牲的解放軍戰士!”
紀連齊聽了,神情有些詫異。
在他的認知里,一直以來葉鶯就是一個沒什么思想覺悟的農村婦女。
雖然隱約知道她應該不是一個真的大字都不識的女人,但她能說出這番話來,又稍稍改變了些許自己對她的認知。
葉鶯不想和紀連齊多說這些。
說多了會顯得有些裝逼。
忽然,阿香急匆匆跑了過來,指著身后一個躺在地上的小女孩:
“葉鶯,葉鶯!這丫頭是你家的吧?她咋暈倒了!”
“你快看看去吧!”
葉鶯看清那小姑娘是安小彤,急忙跑過去掐她的人中。
“丫頭,你咋了,快醒醒。”
紀連齊急忙跟了過來,這才用正眼打量這兩天一直跟在葉鶯身邊的小姑娘。
“這是你家的親戚?”
“不是。”葉鶯頭也不抬,“這是回村那天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