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下停車場,樓準一聲一聲地輕輕喚著薄朝,他醒來的很快,但是大概也沒有完全醒來,蘇醒的部分意識僅支撐他聽從樓準的安排,乖乖不搗亂讓樓準把他扶到家門口。
不過這就已經(jīng)讓樓準很放心了,畢竟門可以用指紋開,只要到了家門口,把薄朝送回家這項任務對他而言就很簡單。
但他萬萬沒想到,在他捉起薄朝的手,準備從薄朝的左手大拇指試到右手大拇指時,懷里的人醒了。
起初只是在他頸窩處蹭了蹭,頭發(fā)觸碰過的地方在昏暗的門口開始泛紅,兩人都沒說話,只有窸窸窣窣的摩擦聲,聲控燈沒有亮起,只有月光悄然灑進來,讓他們能看清彼此的眼睛。
后來察覺到樓準要拿他的手試密碼,乖巧了一路的卻反常地人抽回了手,這次“醒來”的薄朝看著樓準離他很近也不驚訝,當樓準不存在似的低頭輸著密碼,邊輸還低聲說了句什么,毛茸茸的頭把密碼盤擋了大半,但昏暗的地方只有它熒熒發(fā)著光,加上樓準的身高優(yōu)勢,他還是看見了。
948626。
一串很奇怪的毫無規(guī)律的數(shù)字,樓準想。
門開了,但薄朝開門只開了一小道縫,自己走了進去后習慣性地右手勾了勾門,頭也沒回地想把門關上。
樓準一怔,他要把我關在門外面?
本著照顧醉酒的人要照顧到底的想法,他眼疾手快地攔住了門,勾門沒勾動的薄朝疑惑地頓了頓,回頭掃了掃樓準,同樣是那雙漂亮的眼睛,但樓準感覺這道視線好像有些不一樣。
淡淡的,像是平日里看習慣了,甚至給了樓準有些漠視的錯覺。
“今天你要進來?”聲音也沒什么情緒,樓準似乎聽出了幾分嘲弄。
他小幅度地點點頭。
那人松開了勾著門的手,靜靜地看著樓準走進來,門被關上,發(fā)出不大不小的“砰”的一聲。
同時發(fā)出響聲的,還有樓準微微發(fā)疼的脊背。
他被薄朝推到了剛剛關上的門板上。
薄朝湊上前,一改剛剛冷淡的模樣,勾著唇輕輕蹭了蹭樓準的喉結(jié),離開時像小貓一樣咬了一口,讓樓準不可避免地滾動喉頭悶哼一聲。
他饜足地笑了笑,沒發(fā)出聲音,只是兩人貼得太近,小幅度地動也被察覺地一清二楚。
薄朝已經(jīng)習慣這間屋子里樓準的存在了,特別是晚上,白天和他毫無關聯(lián)的人幾乎都會按時出現(xiàn)的,從最開始的美夢,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乎成了夢魘。
在這間屋子里,樓準每時每刻都在他身旁,任憑他做些什么,但夢是夢,夢里的人沒有現(xiàn)實的靈動,更提不上和現(xiàn)實中一樣回應他,夢里的人只會像木偶一樣,呆板地任他做些什么。
偶爾他也會做些兩人不待在這間屋子里的夢,但夢里的樓準不會進來,像是游戲人物有著出生地,外界和屋內(nèi)被割裂成兩個世界,夢永遠不連貫。
但這次,“夢”里的樓準進來了,這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薄朝沒多想,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他是夢的主人,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忽略樓準垂下的灼熱眼眸,往后退了兩步靠在進門臺上,抬手摘掉了樓準戴著的眼鏡,隨意地丟在了臺子上,和玻璃碰上發(fā)出響聲。
“你為什么要戴?這明明是我的。”他喃喃地有些埋怨道,像是本來就不期望能得到回應。
“你戴著很好看,我想試試。”夢里木訥的木偶突然開了口。
薄朝一怔,半晌后緩過來:“不要戴,會擋到它。”
“誰?”
兩人又靜下來,屋內(nèi)的燈沒躲開,只有陽臺落進來的月光,薄朝就著月光移動著自己的視線,掃過薄唇時微頓,最終落在樓準的鼻尖痣上,他眼神飄忽地看了片刻,許久后像是下定了決心。
靠在進門臺上的腰有些疼,他干脆起身,把重心全部放在樓準身上,在樓準慌忙著抱住他的時候,剛剛落在喉結(jié)上的唇又落在了那顆痣上。
“它。”
他輕輕磨蹭了一下,兩人的鼻息糾纏在一起。
今夜的他比之前都要大膽。
樓準只要低眼,就能看見薄朝明顯的不清醒的帶著情欲的眼。
他靠在了緊閉的門上,薄朝整個人都靠在他懷里,只是沾染上薄朝身上的酒味,他好像就醉了。
“那你為什么要戴眼鏡?你明明不近視。”僅存的理智讓他問道。
那雙勾人的眼睛看向他,像是被水潤過一樣,晶瑩剔透,明明戴眼鏡會擋住這雙漂亮的眼睛才是。
“因為,”薄朝湊得更近了,聲音軟下來,“這樣我會更敢看你。”
樓準撫在薄朝腰側(cè)的手驟然頓住,頃刻在薄朝再次離開時就想上前,但剛剛貼著他的小貓推開他,嘟嘟囔囔道:“每次都是這樣。”
“每次都在我夢里出現(xiàn),我親了又沒反應。”
“這次還問這么多無厘頭的問題。”
他下著結(jié)論:“無聊。”
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