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的那一群侵擾者,不是最常見的陸地獸人,而是不常出現(xiàn)的飛行獸人。
偏偏是飛行獸人,而戰(zhàn)場的總指揮,又偏偏是薄朝。
很久都沒用過蟲翅的薄朝,或者說不知道還能不能正常使用蟲翅的薄朝。
白禮嘆了口氣,他們早就明白這是洛素的陰謀,他早就垂涎已久薄朝的上將之位,而軍部的再次大換血就在一月后,這個節(jié)點讓薄朝打出一場敗仗,他競選的優(yōu)勢自然擴大。
而為了讓薄朝見證他的“上位之路”,他勢必不會真的殺了薄朝,甚至?xí)卦诎堤幵谇рx一發(fā)之際從天而降上演英雄救美的橋段。
白禮扯扯嘴角笑了一下,如果薄朝在戰(zhàn)場上精神力的穩(wěn)定程度不足以讓他的蟲翅展開,那么洛素的陰謀必定成功。
戰(zhàn)場上不會出現(xiàn)雄蟲,也就是說,薄朝的精神海動蕩問題幾乎無解。
除非上演英雄救美橋段的不是滿臉假笑的洛素,而是精神力充沛且愿意給予薄朝安撫的“天使”雄蟲。
可這怎么可能呢……白禮想。
怎么會有雄蟲愿意去危機四伏的戰(zhàn)場,稍微正常的雄蟲都不會放棄安逸消遣的生活而長途奔波只為救一只蟲,這是白禮從小就知道的道理,自私、貪婪和懶惰是雄蟲的最大特點。
剛修好的木門被敲響。
白禮正煩的很,頭也不回語氣不善道:“不是說了交報告不用敲門了嗎。”
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應(yīng),只有空氣中文件被拋出的聲音。
白禮猶豫著回頭,對上了一雙彎彎的烏黑眼睛,高高瘦瘦的雄蟲倚在門口看著他狼狽的疲勞樣子發(fā)自心底地笑。
綠眼雌蟲卻沒再和他拌嘴理論,那一刻,一個荒謬的方案從白禮腦子里冒出來。
門口的這只黑發(fā)雄蟲,好像不太正常。
而且,他的身份更是解決了許多復(fù)雜的問題。
比如如何前往戰(zhàn)場。
樓準雙手插在黑色直筒褲的口袋里,黑色的禮服被他隨意地披在肩上,白色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松松散散好像下一秒就要分開。
他謝絕司機雌蟲的引路申請,邁著步子從停機坪走到連接著皇宮各殿的十字長廊處,后方有一棟在許多金碧輝煌的建筑里格外扎眼的小樓,從樓頂?shù)较路降臋跅U,都是一片黑。
樓準的目光落在那棟小樓上時停頓了下,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他抬腳往前走,不需要任何指示,他十分順利地走到了大殿的門口,沒有蟲攔他,像過去走過無數(shù)次一樣行云流水。
他沒動,但是門開了。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除自己以外的第二只雄蟲的精神力,驚訝只是一瞬間,然后便是無休止的厭惡。
“你終于還是來找我了。”蟲皇幽幽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樓準站在門口沒動,定定凝視著前方的年老雄蟲,淡淡道:“我不認識你。”
在辦公室里,白禮對他說:“可以向蟲皇提出任何要求,那只年老的雄蟲一定會答應(yīng)你。”
他問:“為什么?”
綠眼雌蟲盯著他黑色的眸子扯了扯嘴角:“因為他欠你雌父的遠不止你要的那些。”
于是在此時,樓準向前邁了一步,盯著蟲皇那雙渾濁的綠色眼睛毫不客氣地冷聲開口:“把我的記憶還給我。”
蟲皇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與此同時,樓準感受到了額間的精神力波動,他抑制住自己不退后的動作,但還是沒忍住想用自己的精神力給自己營造一道屏障隔離那讓他作嘔的精神力。
可是當兩股精神力剛剛觸碰到的時候,樓準腦海中嗡地一響,無數(shù)畫面閃過。
他聽見了蟲皇說的那句:“好。”
雌蟲們都說皇室的三雄子是一只很奇怪的蟲,整日里戴著面具,除了近身的管家雌蟲沒有蟲見過他的整張臉,行事風(fēng)格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干什么,失蹤一兩年到其他星球旅游這樣的事也干過。
更奇怪的是,平日里嚴肅至極的蟲皇卻對他格外寵溺,不吵不罵,資金支持一分不少。
于是久而久之便傳出傳言,說三雄子自幼長相怪異不好示人又自小沒了雌父,蟲皇心生愧疚寵溺他。
那時第一次從雌蟲嘴里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兩蟲剛從戰(zhàn)火不斷的皇室里逃出來藏在皇宮后院山崖下的山洞里,樓準靠在濕滑的巖石上冷笑一聲,撇了一眼身旁伸手烤著火的銀發(fā)軍雌。
淡淡開口:“這么扯的東西你也信?”
雌蟲抬眼無辜地看向他,心里嘀咕著不是雄蟲說無聊讓他講講軍部里的八卦嗎,那雙紅色的眼睛暗淡,火光映在里面卻很亮。
雌蟲不答,樓準再問:“長相怪異?”
這次薄朝狠狠地搖了搖頭,反駁道:“是謠言。”
樓準滿意地點點頭,修長的指尖放在火焰上方和雌蟲并排。
山洞里暗,只有火光在的地方有稀疏光亮,照在一雄一雌的臉上忽暗忽明。
薄朝悄悄靠近了一點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