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寒石的目光黯了黯,若是一直找不到呢?
周祺煜道:那就一直找下去。
作者有話說:
約莫還有兩章完結(jié)喔
第一百一十六章 善緣
一個人若是打定主意,再多的勸解也是多說無益。齊寒石沉默片刻,嘆了口氣道:我家祖輩經(jīng)商,在吳州有些生意,南星出事以來,就動用家里商號的關(guān)系幫忙打聽,剛剛本家一位叔伯傳來信說,他認(rèn)識的一個商隊(duì)不久前路過吳州曾救過一人,當(dāng)然也只是聽說,至于那人是不是南星,還不得而知。
周祺煜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人呢?現(xiàn)在何處?
齊寒石道:據(jù)說已經(jīng)跟著商隊(duì)到了廣陵,我本想著自己先過去看看,可又覺得出發(fā)前,還是跟你說一聲為好
話音未落,周祺煜驀地站起身,先行沖了出去。
其實(shí),對于本家提供的信息,齊寒石原本是不抱希望的如果被救下的人果真是南星,一晃都過去這么久了,按照他的性子,怎會不事先傳個消息回來呢?
可是事已至此,但凡有一星半點(diǎn)的可能,他也舍不得放棄,只是沒想到太子周祺煜會如此大動干戈,當(dāng)即便要跟著他趕赴廣陵找人。
時間一晃到了年根兒,廣陵剛剛經(jīng)歷一場嚴(yán)寒,如今雪過天晴,處處彰顯著喜氣洋洋的熱鬧。齊寒石帶著太子一行人按著本家叔伯給的地址,徑直找到一處小院,院中的伙計們扛著大包小包進(jìn)進(jìn)出出,忙得熱火朝天。
齊寒石翻身下馬,攔住一名伙計,開門見山道:你這里可有一位姓郁的人,表字南星?
那伙計扛著大包正往外走,被冷不丁問了這么一句,搖了搖腦袋道:沒聽說過。
齊寒石的眉頭倏地皺了起來,回頭看向周祺煜,眼中盡是希望落空的失望。
周祺煜面沉似水地下了馬,不死心地問道:聽說你們在吳州救過一人?
那伙計沒答話,偏頭沖著身旁不遠(yuǎn)的人問道:老李,老趙他們在吳州救過人?
被喚作老李的伙計怔了一瞬,疑惑地走了過來,你們是?
齊寒石連忙收斂了銳氣,抱拳道:我們急尋一位朋友,聽說您的商隊(duì)路過吳州東山時曾救過一人,想碰碰運(yùn)氣看看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好像的確有這么回事!老李點(diǎn)頭道:不過那不是我的商隊(duì),是老趙的,他外出辦事去了。
被救下的那人齊寒石連忙道。
就在后院,老李指了指說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過去看看便知。
廣陵冬天的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帶著小家碧玉似的溫潤,讓人如沐春風(fēng)。然而此時此刻,周祺煜渾然無覺,做慣了皇親國戚,一朝成為太子,他早就練就一身波瀾不驚的本事,卻生平第一次,像現(xiàn)在這般緊張到手足無措。
周祺煜隱隱有種直覺,南星就在里面,可等他心急火燎地行至門口,卻又近鄉(xiāng)情怯地停下了腳步忽然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自心底油然而生,他害怕了,怕里面的人并非朝思暮想的人,怕自己一次次燃起的希望,一次次落空成絕望。
直到一抹頎長而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天地為之失色,整個世界都仿佛安靜下來,只剩下胸腔內(nèi)一顆突突跳動的心。
面前之人,額前覆著繃帶,穿著一身洗到發(fā)白的青衫,明明素到極致,卻明媚的不可方物,像是自帶光芒,渾然天成,美好的讓人不舍得挪開視線。
南星
這兩個字,實(shí)在是太沉重了,如今似夢似幻出現(xiàn)在眼前,周祺煜萬般滋味涌上心頭,竟一時不知是該歡喜,還是悲痛。
南星循著聲音看了過來,清澈的眼睛不帶一絲雜質(zhì)。
你在叫我?
周祺煜呼吸一滯,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砸了一下,他分明從那雙清澈的眼睛里,讀出了無盡的疏離,仿佛自己只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罷了。
你不記得我了?周祺煜勉力控制住聲音的顫抖。
南星茫然地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齊寒石,指著額頭上的繃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住,我摔到腦袋,記不得了,你們是
話音未落,只見對面人一個箭步,幾乎只用了眨眼的工夫,便將他緊緊摟入懷中。
南星嚇了一跳,不由睜大眼,吃驚地問道:我們很熟嗎?
周祺煜心疼地近乎窒息,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不容易才尋到的人,怎么會變成這樣?!
正在這時,忽聽身后有人大嗓門喊了一聲:恩人!
只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了進(jìn)來,沖著一旁的齊寒石道:恩人,是我,是我呀!
齊寒石一直跟在周祺煜身后,看到南星這個樣子,正唏噓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卻又莫名其妙的成了別人的恩人。他盯著那漢子端詳了半晌,忽地睜大眼道:你你是
我是旺家村的趙老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