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謹如托著長音,不由大叫起來,甚至來不及伸手拉他一把,電光火石間,南星便結結實實地撞進了后面一人的懷抱里。
抱歉抱歉!
他在倉促間仰起頭,正對上一雙黑的發亮的眼睛那是一個五官深邃的男人,面部輪廓仿佛刀削一般,看上去帶著些許攻擊性,卻是另一種與中原人不盡相同的帥氣。
南星怔了怔,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那人懷里,連忙掙扎著直起身,慌亂間,又好死不死地一腳踩在那人腳上,下一刻,過電般的劇痛自腳下傳來。
他心下一涼完了!腳崴了。
林謹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半死,見南星被身后人有驚無險地抱住,這才將他那聲啊慢慢悠悠地收了尾,湊過去對那異族男人抱了抱拳道:多謝俠士仗義墊背。
話音剛落,又聽酒樓一陣喧囂,只見清風樓的胖老板,托著大腹便便的肚子,一顛一顛地跑過來,看到他二人,眼含熱淚,激動地帶上了哭腔:郁太醫、林太醫,救命啊!
南星顧不上腳疼,連忙問道:怎么了?
張老板急喘了兩口,小人的兒媳難產,說是快撐不住了,求兩位祖宗救命啊!
作者有話說:
王爺這個烏鴉嘴。。。
第六十七章 接生
遇人難產,又是人命關天!
也不知南星與林太醫究竟誰的八字與清風樓犯克,想要在此沒病沒災地吃頓飯,還得看老天爺肯不肯賞臉。
眼下,性命攸關,自然是救人要緊。
南星心下一急,受傷的腳無意識地一用力,冷汗頓時流了下來。
林謹如皺眉道:又怎么了這是?
南星一臉委屈地向下指了指,崴了。說完,也顧不上疼,身殘志堅地握住扶手,打算就這么一瘸一拐地跟隨張老板去救人。
還沒等他大義凜然地跨出去,忽然兩腳一空,頓時失了重心,竟被一人猝不及防地打橫抱了起來。
只聽抱著他的異族男人道:產婦在哪?
張老板驚愕之中回過神來,閣閣下請隨我來!
林謹如的嘴巴張成了o型,轉眼再看南星,更是一臉懵逼。
不過眨眼的功夫,這都怎么回事啊!
那異族人身型矯健得很,手上明明多了一個人的重量,跑得卻比呼哧帶喘的張老板更加身輕如燕。
對于這樣的公主抱,南星自然不陌生就在不久前,他剛剛被自家王爺,以腳崴為由,霸王硬上弓地抱過一次。
可如今,竟好死不死地真的中了招,還被一個不認識的異族男人打橫抱著往前跑,內心真是說不出怪異。
那個南星不好意思地開口道:真是對不住了,我我還是下來自己走吧。
異族人步履不停,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來:你們中原人太慢,這樣快些,救人要緊!
南星:
果然,只用了轉瞬的功夫,一行人便趕到了產房外,那人將南星輕輕地放了下來。
多謝!南星沖著他恭敬地抱了抱拳,轉身便要跟著往里走,卻被身后人叫停道:喂,中原人,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南星,林謹如嘴快地脫口而出,今天多謝你啦!說完,便拉著南星頭也不回地進了產房。
大燕雖然民風開化,但是對于男女大防的封建糟粕,卻貫徹得有板有眼。
女子生產之地,向來被認為污穢之氣濃重,倘若不是萬不得已,尤其忌諱男子進出。
可眼下,張老板的兒媳一只腳踏入鬼門關,搞不好就是一尸兩命,請來的穩婆無計可施,就差撂挑子不管了,一家人這才決定要命不要臉,著急忙慌地去請郎中,結果歪打正著,請來了太醫院御醫,竟還一式兩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南星與林謹如一進門,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險些先被滿屋子的血腥之氣沖撞個跟頭。
只見床上的產婦被一條厚重的棉被嚴絲合縫地蓋著身子,只有一張臉露在外面,臉上血色盡失,白得仿佛紙糊得一般。大概是累得很了,她整個人已然虛脫,縱然是疼,也幾乎發不出半點聲音。
林謹如的眉頭倏地皺了起來,現在是什么情況?
負責接生的穩婆頂著一腦門熱汗,從產婦身下的被子里鉆出個腦袋來,少夫人胎位不正,怕有血崩之勢,這都已經三個時辰了,可就是生不下來。
南星與林謹如對視一眼,產婦失血過多,估計氣血已虛,無力運胎,謹如,你先想辦法吊住她的精神,把血止住,我看看孩子情況如何。
林謹如利索地應了一聲,隨即便去為產婦把脈,南星借來穩婆的工具,擱著腹壁聽了聽胎心,確定孩子尚無大礙,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可是女子生產,本就九死一生,胎位倒置,又是難產中最要命的一種。眼看著床上的少夫人出氣多進氣少,南星咬了咬牙,對林太醫道:不能再拖了,只能手法轉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