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了踢左邊,又拍了拍右邊,直到無比確定這兩個蠢貨完完全全不省人事之后,這才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來。
想綁架我三哥?做你個春秋大夢去吧!
地上兩個爛醉如泥的綁匪,與其說是酒量有限被灌得不省人事,不如說是徹徹底底地著了程浩風的道兒。
程家這小子,雖然吊兒郎當?shù)夭粚W(xué)無術(shù),卻在歪門邪道上鉆研得熱鬧。此次來京之前,他正福至心靈地琢磨麻沸散的配方,出門前隨身帶了一包,竟歪打正著地派上了用場。
方才趁著草包綁匪不注意,他將滿滿一包藥混入了兩人的酒中。
迷藥配酒,悶倒驢不在話下,何況是兩個活人了這些劑量足夠讓他二人睡上三天三夜都醒不過來。
慶王府這些天,因為程浩風被綁,堪稱烏云壓頂,氣氛陰沉得不像話。
這日一大早,林謹如便拉著魏云文跑來府上安慰南星。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活脫脫說相聲的逗哏與捧哏,恨不能把壓箱底的絕活兒都拿出來哄南星開心,直到說得嗓子冒煙,靈魂出竅,這才起身告辭。
我送送你們。南星道。
行了啊,別太擔心了。林謹如邊走邊寬慰,你們家慶王爺陣仗搞得這么大,恨不能來個全境通緝,我要是綁匪,嚇都嚇死了,一定乖乖把人給你送回來,再說大理寺都牽扯進來了,又有云文在,找不回人,我第一個跟他沒完!
魏云文憨厚地應(yīng)了一聲:郁先生放心,來龍去脈我都了解清楚了,這就回去安排人手調(diào)查。
哦,對了!南星忽然想起了什么,這幾天過得一團糟,有件事忘了告訴魏大人了。
您講。
就是上次驗尸那件案子,南星道:前幾日我碰巧遇到了當事人李四,據(jù)說雇他那人右手手背上有一處紅色胎記。
哦?魏云文似是有些吃驚,那他之前為何不說?
南星:大概也是剛剛才想起的。
哎呦,這還說著弟弟呢,怎么忽然成了胎記了?林謹如不耐煩地拉著魏云文抗議道:別干耗著了,你快點兒回去找人啊。
等將他二人送出府,南星的心即刻又落寞下來,郁郁寡歡地一回頭,不由怔住了。
浩風!!!
咦,三哥?你戳在大門口兒干嘛,等我?
南星:
南星不是外放的人,平時哪怕有些情緒,也大多藏著掖著自己消化,鮮少會在外人面前哭鼻子掉眼淚。
可這次實在壓抑的太久,如今得見四弟平安歸來,繃緊的神經(jīng)驀地一松,眼淚就跟開閘泄洪一般,再也守不住了。
程浩風沒心沒肺的反倒和沒事人一樣,一回來就開啟了說書模式,把智斗歹徒的過程,天花亂墜地吹噓了一番,卻唯獨對綁匪綁錯人的部分只字未提他擔心南星會因此胡思亂想,再自責出個病來,那可就更亂套了。
好不容易哄好南星,程浩風尋了個借口私下找到周祺煜,開門見山道: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周祺煜對待外人向來生人勿近,卻唯獨對待程家幺弟春風化雨,引著他來到自己的房間,指著旁邊座位說道:坐吧。
程浩風言聽計從地坐好,恭恭敬敬地說道:方才聽我哥說,您這次為了救我,差點兒把整個玄京掀個底朝天,給您添麻煩了。
不客氣,應(yīng)該的。周祺煜道:你哥這些天魂不守舍的,遭了不少罪,你多陪陪他。
嗯!程浩風懂事地應(yīng)了下來,另外關(guān)于這次綁架,有些事我沒跟我哥說,但是我想告訴您。
周祺煜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請講。
程浩風道:聽說王爺派出的人已經(jīng)在追捕嫌犯的路上,應(yīng)該很快就能知曉,綁匪的本意并不是我,而是我哥。
你哥?周祺煜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你是說南星?
恩,程浩風道:不過那兩個笨賊只管收錢辦事,貌似也不清楚雇主是誰,聽他們的意思,那人并非謀財,也非害命,就是單純地想把人綁走,讓他回不了玄京。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我過來是想提醒王爺,我哥人單純,心思又細,凡事都愛往復(fù)雜里想,這也是我沒告訴他實情的主要原因,還請王爺幫我繼續(xù)瞞著,日后您多費心,別讓他受委屈。
周祺煜一時半會兒沒吭聲,他的神情既莊重,又嚴肅,一雙明眸好像染著星光,顯得格外炯炯有神。
片刻后,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壓低聲音一字一頓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受委屈的。
第五十五章 溫存
時光似水流年,眨眼的功夫,程浩風便將京城吃喝玩樂的好日子揮霍一空,接下來就要凄凄慘慘地啟程返回老家了。
哥,我不走,你別趕我走!程浩風哭喪著臉撒潑耍賴道:你再讓我多呆幾天好不好?
南星嘆了口氣他何嘗不想讓四弟留下來陪他,可眼下老家醫(yī)館忙得四腳朝天,師父和大師兄已經(jīng)來信催過多次,自己遠在他鄉(xiāng)幫不上忙也就罷了,再霸占個弟弟不還,自然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