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老大嚇了一跳,與小跟班兒一起蒙了圈。
這哪里是人質(zhì),分明是個祖宗!
小跟班兒訥訥道:要不咱把他放了,重新再綁一次?
蠢貨!刀疤老大道:把他放了,等著他回去搬救兵,再把咱一窩端了?
小跟班:
眼看著兩人陷入僵局,程浩風(fēng)不緊不慢道:你說說你們,兩個大男人,不缺胳膊不短腿,干點什么不好?
他因為無辜被綁,自覺站上了道德制高點,連說話都硬氣了三分,你們這樣,對得起自家的親爹親娘么?
小跟班兒低頭嘟囔道:自自小就是孤兒一個,哪哪來的親爹親娘?
程浩風(fēng)瞪了他一眼,沒有爹娘,可總有妻兒吧?
小跟班兒繼續(xù)嘟囔道:若若是有媳婦,誰跑出來干這個?
程浩風(fēng):
他不禁想要扶額,掙動了一下才想起手腳還被捆著,于是作罷,繼續(xù)道:現(xiàn)在沒有,以后還能沒有?你就心甘情愿地做一輩子劫匪,打一輩子光棍?哥們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執(zhí)迷不悟死路一條,為了日后的舒坦日子,快快醒悟吧?
小跟班兒深深地垂下了頭:
呦呵,有戲!
正當(dāng)程家幺弟心花怒放地以為自己的口遁快要顯靈時,忽聽刀疤老大嘆了口氣道:小兄弟,這回確實對不住你,不過我們也是沒辦法,既然收了錢,就不能不做事,這是道兒上的規(guī)矩。不過你放心,我王帥拍胸脯保證,絕不會害你性命。這些天你先委屈委屈,等時機成熟,我們再把你三哥綁來,爭取讓你兄弟二人團(tuán)聚。
程浩風(fēng):???
王帥就長這么個倭瓜樣?
他簡直無力吐槽,還特么兄弟團(tuán)聚!
我可去你大爺?shù)陌桑?
程浩風(fēng)神情一垮,計上心來,佯裝痛苦道:憋不住了,想上茅廁。
刀疤男一皺眉,你剛兒不是去過了么?
剛剛是小的,這回是大的。
刀疤男指了指小跟班兒,牽他去后面的大樹。
不松綁啊?程浩風(fēng)賴巴唧唧道:這么五花大綁著,褲子都脫不了,再一不小心拉褲兜里,帶著屎跟你們上路
松松綁,你跑了怎么辦?小跟班兒結(jié)巴道。
大大哥!我這么一個四體不勤的弱男子,連一只雞都打不過,何況你們兩個人。程浩風(fēng)道:要不這樣,現(xiàn)在先讓小弟松快松快,等晚上睡覺,你再把我捆上成不成?
小跟班兒一時沒了主意,大大哥,這
刀疤男咬牙沉吟片刻,給他解了,呆會兒盯著他拉,別讓他跑了。
程浩風(fēng):
自從得知程浩風(fēng)被劫,南星活生生地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一連幾天來,他茶飯不思,不眠不休,將自己站成了一尊一動不動的雕像,不錯眼珠地盯著前方的院門,仿佛盯得久了,就能等到浩風(fēng)歸來似的,看著他嬉皮笑臉地推開門,沒型沒款地走進(jìn)來,大大咧咧地喊他一聲三哥,然后沒完沒了地耍賤討人嫌。
郁先生,您吃點東西吧。老管家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地勸道:再這樣下去,您會撐不住的。
南星勉強露出個笑臉,我不餓,您忙您的去吧,不用管我。
老管家嘆了口道:王爺已經(jīng)派人全城搜捕了,聽說京兆尹也出動了人馬,您吉人天相,一定能夠等到令弟平安歸來的。
恩,多謝您寬慰。
南星嘴上這樣說,可心里還是沒底的,他有種直覺,浩風(fēng)這次被綁架,多半與自己有關(guān),可他想不明白,綁匪究竟意欲何為。
若是為了財,這一晃都兩天了,連個贖金的消息都沒有,綁匪未免太沉的住氣了。
可若是為了人,浩風(fēng)初來乍到,除了自己這個哥哥外,他在京城無親無故,誰會費力不討好地綁架他呢?
但無論如何,程浩風(fēng)被劫走,都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崳幌氲竭@些,南星就萬箭穿心地喘不過氣來。
他難過、自責(zé)、痛苦、無助,如同魔怔了一般,苦苦守在院子里,生怕自己一轉(zhuǎn)身,就再也尋不到浩風(fēng)似的,執(zhí)拗地不肯離開。
這時,一雙修長的手忽然伸了過來,從身后將他抱住。下一刻,熟悉的安神香四散彌漫,將他攏在了其中,也將這些天來郁結(jié)于心的苦楚,悉數(shù)激發(fā)了出來。
南星的委屈決了堤,不管不顧地轉(zhuǎn)過身,將頭深深埋進(jìn)周祺煜的頸窩,自責(zé)道:都怪我,不該留下他一個人的,是我害了他。
周祺煜撫了撫他的頭,放柔聲音道:不怪你,有我在,浩風(fēng)不會有事的。
可若是沒有我,他就不會來京城。
周祺煜:是我讓他來的。
你讓他來,都是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