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又對南星道:郁先生,我去去就回,爹這里就拜托您了。
南星:少將軍放心,在下必將盡心竭力。
方世涵一走,房間頓時安靜下來,南星利利索索地為方進中施了針,又喂過藥,之后便徹底無事可做,他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周祺煜正一聲不響地坐在一旁翻著書,十分悠然自得。
慶親王一言不合就看書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熱愛閱讀,還是純屬裝模作樣。
那個南星硬著頭皮道:我昨晚才知道,今日是你生辰,我窮得很,給不了你什么,琢磨了半宿,就去找府里的丫鬟借來針線,做了一個香
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伸人懷中,剛要將什么東西掏出來,卻見剛才傳話的丫鬟,急急忙忙地折返回來,打斷道:殿下,郁先生,少將軍請二位去前廳用餐,共同慶賀殿下生辰。
南星強忍著胸口的憋悶,回道:多謝少將軍邀請,在下還要照看將軍,就不去叨擾了,在此恭祝慶王殿下生辰吉樂!
那丫鬟仿佛沒聽見似的,繼續學舌道:少將軍特別吩咐,說郁先生是府中貴客,今日又是殿下生辰,請您務必參加。他還說,大將軍這里,暫時交由李叔和奴婢們照料,先生就在府上,即便有事,也能很快趕回來處理,讓您不必擔心。
南星剛要婉拒,卻聽周祺煜慢悠悠地開口道:一起吧。
這句話聽上去輕飄飄的,不像是命令,也不像是懇求,平淡得仿佛白開水一樣,卻讓南星說不出半個不字,畢竟是王爺的生辰宴,正主又發話邀請了,不去實在說不過去,于是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即便濫竽充數,也得充得盡職盡責。
因為方將軍的事,周祺煜今年的生辰宴,明顯冷清許多。據說,自打他的生母淑妃去世之后,連帶著生辰宴也一同搬入將軍府代為舉行。反正,對于這種越俎代庖的事,他做皇帝的親爹都滿不在乎,又有誰能在乎呢。
不過,在滿朝文武看來,這可是個雙管齊下的好機會既能巴結王爺,又能逢迎將軍,無論如何,也得好好把握一番。于是,賓客滿堂自然成了常態,送禮者更是由日出排到日落,蜿蜒曲折,川流不息。
可是今年的境況卻與往年大不相同,方進中雖已轉危為安,但畢竟還在昏迷當中,方若琳又不肯委屈他的煜哥哥,生辰宴便干脆只對內不對外,將前來慶賀的大小官員一律擋在了門外,如此一來,這與普通家宴也就并無二致了。
看到周祺煜迎面走過來,方若琳滿面春風地迎了上去:煜哥哥,快來!就等你上座開席了。
她說完一抬眼,瞄見周祺煜身后的南星,不禁嘖嘖了兩聲道:昨夜月黑風高,只看出你不是白胡子老頭,今天再看,竟生得這么標志,不過,跟我的煜哥哥比起來,還是差了點。
南星:
將軍府的千金果然彪悍,一出口便能噎死人,讓一臉無辜的南星,活生生體會了一把被當眾調戲的感覺。
若琳,不得無禮!方世涵上前解圍道:我這個妹妹,一向沒個正經,說話不懂分寸,請先生不要介意。
南星心里冷笑一聲,嘴上卻連說了幾句無妨,之后,便跟著周祺煜一起落了座。
方世涵清了清嗓子,舉起酒杯道:今日是祺煜生日,我們只談開心事。既然生辰宴改成了私宴,郁先生又是府上貴客,自然不必客氣,權當在自家好了。水酒一杯,聊表心意,在下先干為敬。說著他一仰頭,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南星擔心喝酒誤事,只是象征性地用酒沾了沾嘴唇,心中不禁腹誹:將軍府大的沒邊,上個廁所都能暈頭轉向,想把這里當成自家來住,實在不太容易。
正在這時,只見府中一眾如花似玉的丫鬟,人手捧著一只青瓷大碗走了過來。
方若琳面帶嬌羞地開口道:煜哥哥,今年的長壽面,是妹妹親手煮的,祝愿哥哥福壽與天齊。
方世涵在一旁拆臺道:后廚的慘烈,我不說你也能猜出來。祺煜,念在她拆墻掀房頂,險些陷全府于火海的份上,你也得把這面一口氣吃完。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面長人壽,一根到頭。南星善解人意地補充道。
方世涵重重地點了點頭:知我者郁先生。說完,伸手將一碗一模一樣的面條放到了南星面前:先生也來一份,沾沾喜氣。
南星盛情難卻地低頭嘗了一口,差點兒當眾噴了少將軍一臉這面條夾生倒沒什么,就是咸得難以下咽,于是驚疑不定地偏頭看向周祺煜,發現萬事不將就的慶親王,正波瀾不驚地吃得不可開交,不由心生感慨,不知在方小姐面前,他喝藥是不是也能如此灑脫?
第二十八章 香包
咦?方若琳大驚小怪道:煜哥哥,你腰間這塊玉佩,不是丟了嗎?
周祺煜聞言看了一眼,正是南星當初在凌霄山下撿到的那塊,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