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心里一沉王爺不會是受了刺激要犯病吧!于是又著急忙慌地趕回了周祺煜身邊,伸手探了探對方脈象,自言自語道:沒什么問題啊。
周祺煜才不管這一套,斬釘截鐵道:有問題!
南星納悶:哪里不舒服?
周祺煜:哪里都不舒服!
這明顯是在無理取鬧!
可誰讓齊寒石有錯在先呢,大半夜跑來人家地盤鬧出這么大的亂子,慶親王能夠隱忍不發,沒將他生吞活剝就不錯了。
南星十分善解人意地沒有揭穿,好脾氣地安撫道:王爺要不先回屋休息,我和齊兄交代兩句,稍后就去找您。
周祺煜裝聾作啞地不吭聲,簡直一個字都沒聽見,戳在原地紋絲不動。
完了!真生氣了?南星無聲地嘆了口氣,轉身對齊寒石道:你呆會兒去我房里等著,我先把王爺送回去。說完,又叫來了府里的王管事,吩咐道:辛苦王伯先帶他過去。
齊寒石真是一寸也不舍得離開,但他自知理虧,也明白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于是抱了抱拳,一步三回頭地跟著王管事走了。
第二十四章 折磨
南星硬著頭皮,和周祺煜回了寢室,裝模作樣地給他查了個囫圇個,心說他除了精神不正常,健康得不得了!嘴上卻言不由衷道:王爺日理萬機,應該是累到了,好在并無大礙,休息幾日便好。
對于這個回答,周祺煜顯然不甚滿意,追問道:還有么?
南星暗自翻了個白眼這世間竟有人嫌自己病得不重,難道非要得了絕癥才能心滿意足嗎,于是拿出殺手锏道:王爺若是不放心,我就開付藥給你,堅持服用一個月,保證藥到病除!
一聽要喝藥,周祺煜立馬消停了,連忙搖了搖頭:不必了。
小樣,還治不了你?
南星心下一陣暗爽,面上卻一本正經道:天色已晚,王爺早些休息吧。說完,就想轉身離開。
慢著周祺煜脫口而出,卻一時沒想好說些什么,正在猶豫時,抬眼掃到床頭的紫檀香爐,于是胡亂說道:你之前給我配的熏香用完了,沒它我睡不著。
南星一臉詫異:剛剛填滿的,這么快就沒了?
周祺煜眼都沒眨一下:近來睡眠不好,用得快。
這是哪門子歪理邪說!
南星滿心無奈,耐著性子道:王爺稍等片刻,我這就回去準備,一會兒配好了,差人送過來。
周祺煜倏地站起來:等不及了,一起吧。
南星:
位高權重的王爺完全由著性子無理取鬧,你能怎么辦?
于是,當坐臥不安的齊寒石懷著一顆小鹿亂撞的心,終于等到南星歸來時,卻一臉驚愕地發現,周祺煜竟然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這他娘的還有完沒完!
南星沖著齊寒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個再稍等下哈,王爺急等著用藥,馬上就好。
之后,兩邊互相打了個簡短的招呼,便再也沒人言語。除了南星自里屋傳來的叮咣之響外,近乎凝滯的氣氛,尷尬地讓人抓心撓肝。
不知過了多久,南星拎著一小包藥從里屋走了出來,只見屋外的兩人一站一坐,一個透過窗戶看向天,另一個百無聊賴地盯著地,互相視對方為空氣,誰也不理誰。
誒,溫良呢?南星硬著頭皮打破沉默,對坐得筆直的周祺煜道:熏香配好了,讓溫良把這些放到香爐里,王爺睡前點上即可。
周祺煜伸手接過,但也沒打算走,就這么無動于衷地坐著,一聲不吭。
戳在一旁的齊寒石終于忍無可忍,開門見山道:齊某人行事魯莽,打擾了王爺清休,甘愿為此受罰。不過,我與南星多日不見,也確實有些話要說,還請王爺行個方便。
他話中帶刺,聽得南星一驚一乍,真怕周祺煜會借此找他麻煩,趕緊接過話茬道:寒石兄大老遠跑來,還沒吃飯吧,咱去外面找家館子敘敘舊,也好讓王爺早些休息。
好主意!還沒等齊寒石回答,方才八桿子打不出個屁的周祺煜忽然振振有詞道:本王也覺得有些餓了,一起吧。
齊寒石、南星:
若是世間普通人,大概打死也想不到,平日里高不可攀的當朝王爺,竟也有當狗皮膏藥的時候。
此時,殘月高懸,天空孤零零地掛著幾顆星星,三個人各懷鬼胎地走上空蕩蕩的大街,連南星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他神情古怪地瞥了一眼周祺煜,本以為這位傲嬌王爺是不滿齊寒石擅闖慶王府才故意找茬兒,可現在看來,這茬兒找得也忒另辟蹊徑了吧還不如把始作俑者打罵一頓來得痛快。
好在冀州瘟疫終于到了尾聲,城郭市井也漸漸有了生氣,終究是沒讓他們三個沒完沒了地溜大街,很快,便尋到了一家規模尚可的酒樓。
掌柜的大概也沒料到,打烊之前還能再迎一波客人,他滿心歡喜地壓下哈欠連天的欲望,一臉堆笑著迎了上來:幾位客官,想吃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