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這個。”駱文驕有些擔憂地問道,“你最近怎么了?”
“真沒事。”時卻想要抽回被抓住的手,無奈駱文驕力氣比自己大了不少,怎么使勁也收不回來,只能硬往外走。
見時卻反抗得厲害,駱文驕并不敢使太大力氣,生怕弄疼了他,無奈用兩條手臂從身后緊緊環住了他的腰,讓他暫時沒法逃掉。
“你躲什么?”駱文驕在時卻耳邊沉沉吐著氣,平靜的字眼里難得藏著許多難過和不解。
他不明白近幾個月時卻為什么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整日在他耳朵邊上絮絮叨叨,駱文驕來駱文驕去,連他換身什么顏色的球衣都要管一管。
駱文驕使勁地抱著眼前的人,他剛從外面進來,身上還帶著些許涼意,和時卻滾燙的體溫截然不同。時卻被他這么一抱,覺得渾身越發燥熱起來。
“我沒……沒有躲,你先放開。”時卻想要轉過身去,四肢卻逐漸酸軟,本能正一點點霸占侵蝕他的內心,讓他不忍再抗拒。
即便他腦海里一直提醒著自己,他與駱文驕,只該做朋友,最普通的朋友。
時卻合上眼,后背痛苦地微微弓起,整個人像是墜入了眩暈的世界。
在他原有的印象里,駱文驕孤高得好像從來不會理會別人的情緒。
“駱文驕!”
時卻垂著腦袋,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終于大聲喊了出來。
駱文驕將手放下,像是做錯了什么事一般,愣愣抬起頭。
“求你了……”時卻的聲音帶著些哭腔,眼底有一片晶瑩,囁嚅著低聲請求道,“別這樣。”
見時卻馬上要哭出來,駱文驕連忙將自己拉遠了些,從桌上拿了紙巾,小心翼翼地塞給了他。
“我……”平生以來,駱文驕第一次覺得有人讓他不知所措,“對不起。”
時卻推開他的肩膀,將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有些無力地靠墻站著。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一種異樣的矛盾感逐漸占上他的內心,讓他沒法弄明白現在的情況。
駱文驕猶豫了好幾次,還是小聲地說:“要是,讓你不舒服的話,還有之前我親你抱你的那幾次……對不起,我以后都聽你的,不這么干了,就是你別……躲著我。”
時卻覺得這是認識駱文驕以來聽他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他心下一軟,長長地喘了口氣,將喉嚨的苦澀稍稍壓制了些,“文驕,我有點搞不明白了。”
駱文驕安靜地看向他。
“你有想過,我們是什么關系嗎?”時卻將目光偏向別處,猶豫著道,“同學,室友,好兄弟。”
他頓了頓,顫抖著望向駱文驕,“還是情侶?或者我再問你,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駱文驕一愣,這些問題對他來說顯然有些難了。他認真地想了想,思忖無果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并不覺得那有什么差別,其他人對他來說,只是復雜生活里惶惶而過的景物,無關性別。只有時卻,讓他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如果這樣奇怪的情感可以稱之為“愛意”,他想愛情大概就是如此,只是他一向不明白,怎么才算是真正地喜歡一個人。
時卻無奈低下了頭,他不該這樣直白地去問,因為那會更加刺痛著他敏感而復雜的內心。
“沒事。”時卻努力讓自己恢復正常,重新振奮了一些,對駱文驕安慰道,“之前的事都忘了吧,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駱文驕沉默著,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
“我們還做好朋友。”時卻認真地道。
第29章 向日葵
那天之后,生活好像被按下了快進鍵。
日子過得重復又飛快,除了沒日沒夜地完成教授布置的小組展示和課程論文,以及實習工作室隨時發來的工作任務,實在沒有其他能讓時卻記憶深刻的細節。
駱文驕去了很遠的地方集訓,極少回來。時卻也不再刻意躲著他,兩個人像是回到了最初剛認識的時候,只是那時他們的見面機會遠比現在要多得多。
上了大學后時卻才明白,畢業并不是人們散伙的節點,早在進入大學的那天起,所有人都在為了奔向自己的未來而努力著,他們也不例外。
繁忙之余,時卻也在等待著一個答復。
他也不知道自己確切期待著什么,只是希望,駱文驕能和他將某些事稍微弄明白一點。
許多事情時卻記得并不清楚,只知道那幾個即將畢業的大四生們整日不見蹤影,就算出現,也是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并不比還在上課的人清閑多少。
在畢業論文答辯終于告一段落之后,北原終于迎來了短暫的夏季。
駱文驕從遙遠的南方飛了回來,唐柏喬的雅思終于考上了8分,劉子磊哭天搶地對著畢業照片拜了又拜,感謝各位導師沒將他留在二辯。
校園里多了許多穿著學士服合照的人,去年夏天穿著軍訓迷彩服步入校園的新生,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