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潮k大體育場,是今年大學生籃球聯賽東北賽區的比賽場地。
一個星期之前,時卻還在北原無望地等待著遲遲不來的春天,而現在,他已然在京潮這座北方一線城市待了好幾個日夜。
本來他對來京潮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讓他沒料到的是,臨近比賽的前兩天,房知梔忽然聯系了他,向他解釋她作為啦啦隊員來京潮參賽,可以將她在學生會的名額騰出來給他。
正愁著上課無聊,寢室的兄弟們又大都要離開,時卻喜出望外,當即找輔導員批了假條,歡天喜地地收拾好行李。
“借……借過一下……不好意思。”
在負一層迷路了五分鐘之后,時卻略顯艱難地從一大群看熱鬧的學生中間穿了過去,終于找到了被k大女生排隊要合照的駱文驕。
“在這兒呢。”時卻輕拍了拍駱文驕的后背,幫他把換下來的籃球鞋放進書包里,“走吧,他們都等你了。”
駱文驕點點頭,委婉拒絕了面前女生的要求,拿上所有的東西離開了場地。
來到京潮的一星期以來,球隊幾乎每天都安排了一場小組賽。其余時間,孫教練也會安排大家在酒店看比賽回放研究戰術,又或者做一些簡單的基礎訓練。
相較于有參賽任務的運動員來說,時卻要輕松愉快得多。學生會給他安排的任務很簡單——照應球隊所有人的生活起居,順便幫新聞部記錄一些比賽中的精彩瞬間。
帶隊的輔導員老師很放心地將和京潮k大對接的活推給了他,整日不見人影,似乎趁機到處游玩去了。
而事實證明,時卻幫忙做后勤的確要比其他人得心應手一些。
一周的時間里,北原a大這支球隊已經和小組其他大學的大部分球隊打過照面,除卻和公認的全國八強隊h大學,尚且沒有過敗績。
比賽并不對外設觀眾席,前來觀戰的大都是京潮k大的老師學生。起初幾場比賽并沒多少人觀賽,但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來看比賽的人——尤其是女學生,與日俱增。
時卻跟著球隊提前來到場館熱身時,觀眾席上還是零星幾個,一到北原a大的比賽時間,進場的學生明顯多了起來。
時卻經常能聽見觀眾席上女孩子連聲尖叫的安利:“那個10號,高個子有劉海,戴著粉紅色護膝的就是駱文驕!可好看了。”
不可否認,駱文驕憑借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和過硬的球技,成功地征服了一整個新學校的女生,成為了近期京潮k大的風云人物。
隨之而來的,他也成為了場上場下男生眼紅的對象。
時卻走在駱文驕身側,看著他和下場比賽的球員擊掌打了聲招呼。
自從來了這里,時卻才發現,駱文驕球場上的朋友比他想象中要多很多。
“他們都跑哪去了?”駱文驕側過頭問。
時卻邁著步子,勉強能跟上他前進的速度,說道:“大巴車還有半個小時才能來,謝誠他們說要去學校里轉轉,順便買點夜宵。”
駱文驕輕點了下頭,拿著水瓶又喝了些水。
從體育場后門繞出去,向南,隨著學校里的人潮繼續走,可以聞見清淡的花香。
“要不要去櫻花大道看看?”時卻指了指遠處人群聚集的路口,搓著手問,“聽說是京潮k大每年春天最好看的地方,咱們來得正是時候。”
駱文驕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最后停在了操場入口旁的小路上。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可校園里仍然喧鬧,到處是成群的學生,或是手牽著手遛彎的小情侶,路過駱文驕身邊時,大多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時卻還在等待著駱文驕的回應,卻沒料到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劃過時卻的耳側,將他臉上戴的黑色口罩揪了下來。
“干嘛?”時卻被他嚇了一跳,耳廓略有些發燙。
駱文驕神態自若地將搶來的口罩戴上,平淡指了指前面燈光絢麗的路口,“人多,不想被認出來要合照。”
時卻忽地一呆,然后忍不住笑了出來:“就你這身高,走到哪里不還是很顯眼?只戴個口罩就讓別人認不出來了?”
駱文驕沒細究,拽著他往前走去。
這里是貫穿整個學校的主干道,道路兩旁栽滿了盛開的櫻花樹,路燈變換著色彩,把花樹映照成五彩斑斕的樣子。
不少人擠在路旁拍照,將這不可多得的夜景留在相機里。
“櫻花的花期很短,也就能開這么短短的兩周。”時卻背著手走在路上,小心地繞過路邊被風吹落堆積的花瓣,生怕將粉白的花踩臟,“現在正好是開得最盛的時候,再過個一周,下一場雨,或者刮幾天的風,這些花就都沒了。”
駱文驕插著兜,目光一刻不離地停留在時卻身上。
時卻迎著輕柔拂過的風,腳下步子愈發歡快了起來。他伸手去接被風吹得紛紛揚揚的白色花瓣,一邊說:“像不像北原的雪?走了這么遠,結果竟然和原來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