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行動永遠大于口頭的話。
而且駱文驕也并沒來得及想太多,他太累了,幾乎是沾到枕頭就睡死了過去。時卻盯著不遠處模糊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也默默躺到了枕頭上。
駱文驕睡覺的時候依然很安靜。
與月光同樣靜默的人,睡在自己對面的床上,身體隨著呼吸微弱地起伏著。
第二次和駱文驕睡在同一個房間里,比起上個學期,時卻覺得心里多了些安穩的滿足感。
不知不覺地,時卻在悶熱中睡了過去,一夜好夢。
時間已經很晚,第二天時卻毫無懸念地睡到了九點,快要醒來時,還夢見了一只烤得油花四溢的燒雞。
還沒下嘴,夢就醒了。
一睜眼是謝誠盤子一樣的大臉。
時卻嚇了一跳,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干澀的眼睛,從枕頭邊上拿了眼鏡戴上。
“謝誠?”時卻皺著眉頭,頂著一頭亂發道,“怎么也不叫醒我啊,幾點了?”
謝誠一臉嚴肅又認真的神情,手里拎了袋小包子,一動也不動地盯著時卻,什么話也沒說。
見他不太正常的樣子,時卻疑惑道:“怎么了?發什么神經?”
謝誠看了眼門口,湊近時卻耳朵邊上,低聲道:“卻,你跟哥說,你把駱文驕怎么了?”
時卻一愣,心想要怎么也是駱文驕把他怎么了,他自己哪有這能耐。
“什么怎么了,昨天咱屋里有蚊子,把我咬了一身的班,我睡不著,他可憐我,讓我搬過來住了。不就兄弟互幫互助的事兒嗎。有啥可大驚小怪的。”時卻斜睨了他一眼,皺眉道,“你不會又滿樓找我,逢人就說我丟了吧?這回感情還是連鋪蓋一起消失的。”
謝誠仍是滿臉疑惑又凝重的樣子,繼續朝時卻道:“你不覺得,駱文驕特別不對勁嗎?你不知道,今天他起得早,破天荒地下樓給全隊的人賣了早餐。”
時卻聽得愣了神,有點沒反應過來。
說著,謝誠把包子放到時卻手里,堅定道:“喏,你看看,這是你的那份。a大第一冷臉王什么時候這么好心過?不是不理你就是沖你翻白眼的,哪還會好心讓你住自己的屋,還順便幫隊里的人買早飯?這根本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兒啊……卻卻,你說他不會是被孫教練折磨瘋了吧?這陣子累得跟牲口似的,一歇下來犯病了……”
“他就是暫住——”
駱文驕冷淡而逼人的聲音忽然傳來,時卻和謝誠皆是背后一涼。
只見駱文驕一身白色的運動裝,臉黑得像暴風雨來臨之際的天一樣,眼神冷得快要凍死人。
“等下個月有學長畢業了,會有床位空出來,到時候就搬走。”他淡然走進來,從地上拿了雙籃球鞋塞進包里,臉上并沒什么情緒,口氣卻像是在闡述一件板上釘釘的事,“至于早餐,以后你別吃——這么著像是我能說的話嗎?”
駱文驕的冷聲質問之下,謝誠幾乎是瞬間就屈服了,就差當場給他跪下認錯。
“駱哥……”謝誠連忙抱住他的胳膊,一個勁兒地討好道,“我錯了我錯了……我嘴賤,不該說你的不是,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
時卻坐在床上,饒有興致地看戲,一邊從袋子里拿了個包子咬了一口,還是溫的,里面有濃香的湯汁。
宇宙第一冷臉碰上宇宙第一死皮賴臉,誰輸誰贏尚未可知,又或許是兩敗俱傷。
駱文驕淡淡看了謝誠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眼,又把目光移到對方臉上。
謝誠身體明顯僵了下,連忙賠著笑臉,把手松開,一邊捋著駱文驕的袖子道:“錯了錯了,下次不敢了。”
時卻眼睛滴溜溜地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打轉,看著駱文驕依舊沒什么好臉色,忙幫著解圍道:“駱文驕,你別聽謝誠瞎說,他就是閑的。”說著又指了指手里的包子,笑著道,“還挺好吃的,下次能不能買豬肉芹菜餡的?我喜歡吃肉的。”
駱文驕淡淡撇了時卻一眼,面色似乎緩和了些,隨后極輕微地點了點頭。
謝誠看他不緊不慢地收拾東西,像是要出門的樣子,好奇問道:“你這是去哪兒?”
駱文驕從衣柜里拿出一身剛洗好的運動服,淡然道:“俱樂部。”
“不是吧?”謝誠瞪著大眼睛,極不情愿地道,“好不容易歇兩天,你一大早的竟然要去打球?”
駱文驕沒理他,自顧自背好書包準備出發。
謝誠一拍大腿,“不行,我也要去,哪能讓你一個人偷著練,”說著朝時卻身邊走了過去,一把將他的脖子摟了過來,擠眉弄眼道,“卻,你也一塊去,咱倆盯好他,教練說了不讓他往死里練。”
“我?”時卻剛吞下半個包子,眼神懵懵的,“我還沒起床……”
駱文驕并沒管他們,只冷淡地說了聲“隨便”,然后戴上耳機面無表情地出了門。
時卻從床上爬了起來,飛快地回到原來的寢室換了件衣服。路過窗口的時候,剛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