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文驕咔噠把水一關,冷聲對時卻道:“這是給客人預留的地方,你去外面洗。”
時卻把濕漉漉的頭發(fā)背到后面,朝駱文驕討好地眨眨眼睛,“我馬上就走,再給我三分鐘,就三分鐘……”
話音未落,時卻就聽見外面劉子磊喊自己名字的聲音:“時卻——”
時卻一瞪眼,二話不說就死命地把駱文驕拉了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上了簾子,同時朝駱文驕大大地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別說話,求求了。”
雖然看不太清,時卻還是感覺駱文驕似乎不耐煩地舔了舔后槽牙。
外面劉子磊似乎沒了聲,時卻偷偷從簾子的縫隙往外觀察著,被背后駱文驕突然出聲嚇了一跳。
“你在干嘛?”駱文驕面無表情地問。
眼下只有他們兩個人赤條條杵在一道狹窄的隔間里,時卻轉過身來,目不斜視地只盯著對方的臉道:“我馬上就洗好了,你別吱聲,別讓前面的那幫人抓到我。”
駱文驕卻坦誠又自然地將他整個人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圈,明顯有些不配合地道:“要洗去外面洗。”
時卻臉一紅,擺明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直接再次把水打開,飛快地往身上擠沐浴液,也不管駱文驕還在旁邊站著,動作飛快地繼續(xù)洗澡。
駱文驕拎著澡籃子,一臉嚴肅地問:“你聽不見我說的話?”
時卻趁著他還沒動用武力,權當做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地沖洗著身上的泡沫。
下一秒鐘,時卻就體會到了駱文驕一身腱子肉的威力。
駱文驕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像拎起一只小雞似的要把他扔出去。時卻拼了命地拽住水管,死也不動,進行著最后無謂的掙扎。
駱文驕像是被徹底惹怒了一般,和他較上了勁,彎下身子環(huán)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滑溜溜地扛了起來。
“駱文驕!”時卻慌亂地去抓他的后背,卻沒想到這場戰(zhàn)爭以劉子磊的突然闖入戛然而止。
劉子磊噌地把簾子掀開,面前詭異又香艷的場景讓他整個人仿佛靈魂出竅。三個人六只眼睛對視的瞬間,時卻即使看不太清,也大致能想象得到,劉子磊的臉上的表情應該和警察叔叔掃黃打非時的痛苦面具差不太多。
“不好意思!”劉子磊腳底抹油了一樣落荒而逃,只留下一句長長的怒吼,“打擾了——”
駱文驕重新把時卻放回了地上,整張臉黑得簡直跟暴風雨來臨前的烏云密布一摸一樣。
“我洗好了……這就走。”時卻連忙知趣地把自己的東西一股腦地收進籃子里,拿了條毛巾把自己逐漸支楞的下半身裹住,飛快地逃走了。
自此,時卻覺得自己人生丟臉經(jīng)歷排行榜榜首又更新了一次。
而更奇怪的是,最近幾次的尷尬瞬間似乎都能和駱文驕沾上點關系。
時卻死活也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會有駱文驕這種道理說不通,對人冷冰冰,還時刻要動武的難纏角色。
回到房間后,時卻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同屋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都跑了回來,時不時地插科打諢外加嬉笑打鬧,只有劉子磊一臉古怪的神色,被人問起時,還諱莫如深地回道:“不好說,不好說。”
半天,劉子磊瞅準時機坐了過來,朝時卻耳語道:“兄弟,什么情況?”
時卻幽幽地嘆了口氣,坦誠道:“磊哥,都是誤會,我倆剛剛就是在打架……他跟我說要讓我出去洗,我不愿意,他就非要把我扛出去。”
“哦,這么回事啊……”劉子磊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圈,顯然松了口氣,隨即安慰道,“哎,你別生氣,我駱哥就是這么個人,你跟他熟了就好了。你啊,平時沒事,多去討好討好他,讓他答應你把床位騰出來還是有希望的。”
時卻兩手撐起耷拉的腦袋,悶悶不樂道:“呵,我看我跟他的關系是沒救了。”
話雖這么說著,但時卻一旦和什么事情較上勁,想要讓他放棄,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就不信這個邪!
趁著晚飯后休息的光景,時卻拿了給駱文驕留的一大包零食水果,悄咪咪地來到了他房間門前,深呼吸了一下,壯著膽子敲了敲門。
房門很快就被打開了,駱文驕左手拿了個啞鈴,杵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向時卻。
時卻耳朵一紅,連忙道:“那個……我跟磊哥解釋清楚了,你不用擔心。”
駱文驕撇了撇嘴,伸手就要關門。
“哎等等——”時卻把自己的身子擠到門縫的位置,一邊把手里拎的零食遞了進去,用討好的語氣說道,“我……早上出去買了好多吃的,太多了吃不完,分給大家,這是給你的。”
駱文驕把門又打開了一點,稍微瞟了一眼時卻手里的塑料袋,抬頭冷聲拒絕道:“沒有我喜歡的。”
“……”
時卻還沒來得及再問什么,就被駱文驕無情地趕了出去。
“那你喜歡什么倒是說啊?我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