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棋聽了這話,又將衣服給合上了,“宗主,弟子并不嬌弱。”
“如何不嬌弱?上次去人界,你身體便不好。”周不仁朝著火堆近了兩分,帶著幾分輕松的口吻。
“宗主,弟子并不嬌弱。”
“我知曉。”
周不仁不置可否。
他知道蘇棋性子很是堅毅,但蘇棋的身體也的確算不上多好。
蘇棋抿緊了唇,有種一拳打進棉花的感覺。
又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的雨終于停了,但卻傳來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周不仁耳朵動了動,起身快步朝著外面看去,沒一會兒進來握住蘇棋的手腕就繼續(xù)朝著高處走去。
只見下方的洪水又暴漲了不少,此刻正朝著他們這邊淹來。
蘇棋一出來也看到了這幅場景,一時間也有些緊張。
這無望崖如此之高,如果連這兒都能被淹沒,那修真界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還有,這洪水也未免太過詭異,修真界眾多修士,怎么會一點辦法都沒有?
周不仁臉色也算不上好看,他一路拉著蘇棋朝著高處而去,洪水肆虐,在他們身后緊跟不舍,仿佛下一刻他們就會被吞噬在其中。
如今陣法之中,他們都用不了真氣,一旦被卷入洪水里,怕是九死一生。
自從治理水患以來,已有不少修士在這陣法之中葬身在洪水之中了。
終于,他們停在了一處巨石前,只是這巨石頗高,也不好攀巖。
周不仁看了看身后的洪水,然后彎下身對著蘇棋說道,“踩著我的肩膀先上去。”
蘇棋有一絲的遲疑,然而周不仁卻不給他時間,扯著他的手臂就往他身上拉。
沒辦法蘇棋只能踩在周不仁的大腿上,然后再緩緩踩在周不仁的肩膀上往上爬去。
原本蘇棋以為會不穩(wěn),誰知道他的每一步都被周不仁握住腳腕,很是平穩(wěn)的將他托起,他緩緩爬上去,這才回過身對著周不仁伸出手。
“宗主,我拉你上來。”
周不仁一手握住蘇棋的手,一手握住那巨石的邊緣。
他的力氣很大,一個翻身就穩(wěn)穩(wěn)落在那巨石之上。
而他們身后的洪水也終于緩緩?fù)A讼聛恚罱K將水位線落在了巨石之下。
蘇棋站在巨石上看向四周,能夠看到的東西就更少了,更多的是一望無際的洪水。
或是渾濁,或是清明,全部交織在一起。
周不仁感覺后背有些不適,他將里衣落下,露出精裝的上半身,后背的肌肉很是健碩,腰前更是好幾塊腹肌一路往下。
蘇棋瞥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蘇棋,幫我看看后背。”周不仁卻仿佛注意到蘇棋的異樣般。
蘇棋小手指抽動了一下,然后朝著周不仁后背看去。
只見周不仁后背還殘留著一些密密麻麻的傷痕,都是之前天雷落下的疤痕。
看上去像是要好了,不知為何中間的傷口卻又泛紅了,想來是在陣法之中有些被拉扯到了。
“宗主,你身上有藥嗎?傷口有些裂開了。”
周不仁反著手摸不到,于是坐下對著蘇棋說道,“不覺得疼,倒是癢,你幫我撓撓。”
“宗主,傷口有些快裂開了,不能撓。”
“那你幫我摸一下,癢得慌。”
蘇棋很是遲疑,好一會兒這才伸出手在周不仁的后背撫摸著。
他沒用多大的勁,也不敢用什么勁,他一點一點拂過那些疤痕,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蘇棋覺得修士也好,人類也好,哪怕修的是無心道的功法也好,總是逃不過那些七情六欲。
如果所有人都對他不好,他反而可以無所畏懼。
但有人對他好,他卻會為此束手束腳。
就像他年少不懂事闖入的森林一樣,他總是不起眼那些細小的蜘蛛網(wǎng)。
接近透明的,小小的蛛網(wǎng)能有什么用呢?
結(jié)果當(dāng)他一頭扎進森林想要出來后,卻發(fā)現(xiàn)身上布滿了那些他不起眼的蛛網(wǎng),將他編織在其中不得逃脫。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沉溺其中,卻無法割舍才是最可悲的。
蘇棋忍不住嘆了口氣,周不仁聽到了,他問,“為我做點事,你不愿嗎?”
“弟子不敢。”
“你在我面前,總是這般。”
周不仁其實不太喜歡蘇棋這般的自稱。
因為總是會讓他明白兩人的身份差距,按照輩分,蘇棋得叫他一聲師叔。
他是不周仙宗的宗主,他肩上有著不周仙宗無法放下的責(zé)任,他能給蘇棋的,著實不多。
這也讓周不仁有些無奈,世間之事往往便是如此,總是不得圓滿。
蘇棋幫周不仁摸了好一會兒才收回手,周不仁則是緩緩穿上自己的里衣,等穿好低頭就看到蘇棋將他的外袍還了回來。
周不仁深深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