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仁卻是委屈的看了蘇棋一眼,然后伸出手揉著自己的胳膊。
蘇棋死死的盯著遠方,四周的雪花越來越大,這是天地異象,是天道最后的憐惜。
周不仁伸出手將身前的雪花拂開,“蘇棋,此地不宜久留,你我速速離開。”
蘇棋卻仿佛置若罔聞。
直到周不仁伸出手朝著蘇棋抓來時,卻被蘇棋猛的將手給拍開,看向他的目光也全是陌生。
“你、”周不仁覺得眼前的蘇棋有些不對勁,卻不得不耐著性子說道,“蘇棋,此刻很危險,你我先速速離去,其余之事后面再議。”
蘇棋嗤笑一聲,“我憑什么聽你的。”
周不仁也為之一愣,最后只能眼巴巴說道,“你畢竟是不周仙宗的弟子。”
“我只是我?guī)熥鸬牡茏樱瑧z風(fēng)仙尊已經(jīng)隕落,我跟不周仙宗不再有任何關(guān)系。”
說完,蘇棋轉(zhuǎn)身就朝著另一處飛身而去,留下周不仁在原地呆呆的站著。
蘇棋的意思是,打算跟他劃清關(guān)系?
為什么?
難不成就是因為他剛才沒讓蘇棋掐個舒服?
蘇棋此刻說不出來的難受,他感覺胸口處有著一股情緒想要發(fā)泄出來,他不甘心,不甘心所有。
哪怕現(xiàn)在公子澤禾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會再有什么其他情緒激動。
那些情緒占據(jù)著他的一切,讓他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他如今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回到霧雪峰,回到他師尊身前,然后他要質(zhì)問他的師尊,憑什么隕落,你憑什么隕落啊!
他還沒有達到分神修為,他還沒有出師,他還沒有光明正大的站在身前告訴你,他不要你了。
所以你怎么能隕落?
你怎么可以隕落!
蘇棋瘋狂的趕著路,大雪將他的視線遮蓋,天地?zé)o比陰沉,甚至他都看不清四周的景象。
終于,蘇棋停了下來。
他站在原地,在大雪之中茫然的抬起頭。
一股溫柔的真氣朝著他而來,那真氣之中,依舊有著熟悉的冷香以及寒冷。
一道像是云霧的東西落在他的頭上,那些云霧化作一條白色的發(fā)帶,然后將他的頭發(fā)纏繞起來,留下兩根極長的發(fā)帶落在身后。
白色的發(fā)帶像是銀河一般,上面有著銀色的光芒點點,巨大的真氣包裹著蘇棋,將他圍繞了起來。
“師尊?”
蘇棋茫然的抬起頭,卻是發(fā)現(xiàn)眼前只有一片的白。
無數(shù)的真氣涌入他的體內(nèi),他感受到自己的修為不斷的暴漲,天空聚起雷云。
蘇棋卻依舊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低下頭,看著身側(cè)垂下來的發(fā)帶,他伸出手握住,他知道這是什么,這是他師尊的命定法器,云霜破曉。
原本只是霧雪峰的一處被靈氣滋潤的云霧,隨后被他師尊煉化成了發(fā)帶,又成了他師尊的本命法器。
雖表面是發(fā)帶,卻是一把神器,云霧之中,最是殺人于無形。
他師尊名動天下時,便以此神器作為發(fā)帶時常纏繞在頭上,如今,卻在他的頭上。
你以為你隕落后,給他自己的命定法器他便能將這一切都放下嗎?
絕不!
蘇棋抬起手,用力的將這神器從自己的頭上扯下,然而神器卻死死的纏住,蘇棋手上用力,神器在他的掌心劃破出道道鮮血。
蘇棋卻仿佛感受不到,他只想用力的將這神器扯下來,他不要他師尊的東西,一絲一毫都不想要。
然而他的掌心卻不斷的流著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他的半個手腕都被染紅了,他卻感受不到什么疼痛。
過了好一會兒,蘇棋仿佛終于放棄,他站在原地,呆呆的抬起頭看向上方。
只見他的頭上,那紫色的雷云開始不斷的醞釀,里面的雷電翻滾著,然后直直朝著他落下。
周不仁趕過來的時候便是看到蘇棋站在那里,明明上方便是渡劫雷電,他卻一動不動,仿佛生無可戀一般。
他急了,急忙沖過來將人護下,就如同之前那幾次一般,他任由著那些雷電盡數(shù)打在他的后背上,卻緊緊的將蘇棋護在自己懷里。
“別怕。”
周不仁露出個笑來,笑容卻很是勉強。
漫天的雷電還在落下,這次比之前還要強上幾分,周不仁咳出了血,卻還是強撐著在四周設(shè)下一個結(jié)界。
等到最后一道雷電落下后,周不仁感覺他都聞到了燒焦的味道。
他的后背應(yīng)該是不能要了,即便是休養(yǎng)估計也得好幾個月。
而蘇棋這時也才反應(yīng)過來,他抬頭朝著周不仁看去,卻發(fā)現(xiàn)周不仁的神色在極力隱忍著什么,對著他小聲說道,“你別走,別從不周仙宗離開。”
說著,周不仁將自己的手臂遞過來,“我的手臂可以給你掐,多大力都可以。”
“我從未厭惡過你,你信我,我對你好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