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說:“不行么?”
他上輩子什么都不懂,后來跌打滾爬了一遭,明白了做什么自己都要留一手。
那時候大哥過世后,成渝應酬時難免要喝醉,有錄音就會方便很多,誰說了什么,誰在自己身邊,后面能一一追查清楚。
因為他知道身邊有多少人會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他必須小心,如履薄冰,沒人可以信任。
成渝說話語氣緩慢,傅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醉了?”
成渝又沒吭聲,傅銘卻知道,成渝的確是醉了,因為成渝醉了之后會看著還很冷靜,但實際上已經找不著北了。
成渝低頭,從口袋里掏了支馬克筆給傅銘,說:“我還帶了支筆,打算給主神設計一套藍語花圖騰的衣服。”
很好,確實是醉了。
成渝托著下巴:“傅銘,主神的人設圖,我肯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傅銘拿著筆有些哭笑不得,語氣依舊是淡淡的:“那我很期待了。”
成渝嘟嘴:“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
傅銘問:“什么?”
“高高在上,氣定神閑。”成渝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讓你動心的時候嗎?”
傅銘側眸看他,暖黃路燈光落在成渝眼中,仿佛是波光晃動的湖面。
傅銘捏住了手中的筆,想說,有的,有很多。
二樓傳來喧囂聲,不知道是不是事情鬧大了,有警笛聲傳來,外面的天越來越冷了,傅銘說:“天涼了,我們回去畫主神圖吧?”
成渝卻是搖頭:“不回去。我要等。”
傅銘起身半彎著腰,疑惑問:“還要等什么?”
成渝抬起頭,傅銘擋住了路燈光,他的眸子黑漆漆的,他說:“我懷疑我爸媽的死因,不單單是一場事故。”
傅銘玩弄手中馬克筆的動作頓住。
他剛剛從送成渝過來的那輛suv停放的位置過來,站在那個位置,抬頭便能看見任向陽出事的那個房間的窗戶。
懷疑成家的倒臺與任家脫不開關系后,傅銘暗中查了所有事情的開端,也就是成渝父母車禍的原因,然而調查來調查去,沒查到車禍肇事司機與任家的聯系,但只有一個,肇事司機的女兒一年前在這里跳樓自殺。
但這只是傅銘猜測,所以他故意讓沈蘭去找人,是不是女孩因為任向陽誘。奸而自殺。而巧的是,成渝跟他想到一起去了,他想等,對方父親,也就是那名司機會不會來。
那么巧的在成家suv車旁邊看見自己女兒的尸體。
但此刻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
傅銘說:“成渝……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他很少叫成渝的全名,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
成渝眉頭皺緊,他喝多了胃不舒服,此刻記憶又混亂,以為是在那年公司年終聚會上,他和好幾個老股東周旋,他們想要拿捏他這個什么都不懂的代理總裁,恩威并施,成渝不由自主著了套。
他不會說話,也不會拉扯利益,只能悶頭喝,喝的想吐,最后自己跑出來,坐在后門馬路臺階上自己消化情緒。
他很孤獨,爸媽和大哥走之后,沒有一個可以交心和信任的人。他也很害怕,但他卻不能哭,哭了也沒人會心疼他安慰他。
成渝皺起眉。
傅銘再次坐下來,說:“好,不急,我陪你等。”
傅銘雙手放在膝蓋上,成渝大約真的醉了,手臂貼著他,過分燙的體溫傳了過來,傅銘頭一次有些坐立不安。
像那天他抱著成渝,感受對方體溫在懷里慢慢消失。
傅銘問:“為什么不喜歡吃糯米糕了?”
成渝迷糊:“吃了胃疼。”
傅銘眼眸一顫,又問:“公司樓下包子好吃嗎?”
成渝沉默了一下,說:“好吃。它還有香菇粒,比一塊錢三個的饅頭好吃。”
錦衣玉食的成小少爺嘴挑的很,但是落魄了之后才知道,填飽肚子只要一個熱乎乎的、只要一塊五的菜包子。
傅銘看著成渝半張臉,某些念頭在心里塵埃落定,像是一場風,刮的他慌亂無措,片刻,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強制下線方式是捏耳朵的?”
成渝微微瞪大眼睛:“不是我讓你弄的嗎?”
第23章
成渝的腦子已經糊涂了, 完全是憑本能回答傅銘的問題。他伸手抓了把頭發,他的黑發有些亂了,一直壓著的燥熱愈演愈烈, 他干脆解開了上衣第二個扣子, 露出白色肌膚上的一片緋紅。
傅銘意識到不對勁, 伸手抓住了成渝的手心, 摸到了汗。
這個圈子里聲色犬馬, 說來說去那點事, 傅銘雖然盯了成渝全程,但無法掌控每杯酒里都沒有料。
成渝還喝了不少。
他彎腰干脆又不容拒絕地把人抱起來, 成渝想躲, 但傅銘畢竟力氣比他大, 沒躲掉。
他只知道不能接觸男人, 他又不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