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寧斯書嚇了一跳,連忙托著二胖捋它的背,溫聲安撫道,“不怕不怕,沒事的。”
二胖咬著寧斯書的袖子,一個勁兒地拽著他往外走。
陷入神游的哨兵必須盡快喚醒,但艾洛·白沒有結合過的向導,二胖下意識求助了寧斯書。
寧斯書被它拽著往前踉蹌了下,伸手撈起二胖:“別慌,你有事要我幫忙,對嗎?”
他曾于山野中穿行,遇到過哀哀叫喚的母獸,也是這般央求他去救一救奄奄一息的幼崽。
寧斯書不知道二胖要帶他去哪里,去做什么,但這份焦急的心情和當日那母獸相差無幾。
寧斯書那顆不忍見眾生疾苦的圣母心一下子就活絡起來。
掌心裹著靈力送入毛團的身體之中,寧斯書直視著二胖的眼睛,那雙灰藍色的獸瞳變得霧蒙蒙的,蒙著一層死氣。
寧斯書心頭一緊,放輕聲音哄道:“我需要知道怎樣才能幫你,所以你要將一切告訴我。”
毛團被舉起來,寧斯書貼著它的額頭,語氣溫柔卻不容置喙:“不要抗拒我。”
修道之人善于靈物溝通,雖然言語不通,但可以探聽心聲。
寧斯書不知道這招在這里有沒有用,也不知道自己那點靈力夠不夠用,事到如今只能搏一把了。
靈力流轉,寧斯書感覺到一絲排斥,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稍稍松了口氣,搭在二胖后頸的手輕輕揉了兩下,無需言語,聲音自動出現在二胖的腦海中:“好了,現在告訴我出什么事了。”
二胖瞳孔緊縮,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侵入精神世界,明明是向導才能做到的事情,可它在寧斯書身上沒有感覺到一絲屬于向導的氣息。
寧斯書只當它是在震驚這心音之事,沒有多想:“方才那般著急,是因為什么?”
二胖恍然回神,想到主人還迷失在精神世界之中,連忙道:“救,救命!”
精神體平時居住在哨兵的精神世界之中,精神圖景就是它們的家,此時也顧不上暴露的風險了,二胖帶著寧斯書就往精神圖景沖。
它的動作太快,寧斯書根本沒來得及阻止,就被帶到了一片冰天雪海之中。
這種感覺類似于神魂離體,寧斯書緩了一會兒才接受眼前的一切:“你要我救誰?”
二胖就在他懷里,要救的肯定是別人。
如果是在修真界,二胖的行為可以理解為本命靈獸找外援救自家主人,不過這里沒有本命靈獸一說,二胖的身份就有待考究了。
寧斯書壓下心里的疑惑,準備先救完人再說。
二胖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猶豫。
寧斯書不解,都到這里了,怎么又徘徊不進了。
他并不知道,之前利用靈力探聽二胖心音的時候,二胖其實并沒有解開精神屏障,也就是說,寧斯書是直接入侵了它的精神世界。
即直接入侵了一個s級哨兵的精神世界。
即使艾洛·白現在陷入了神游之中,他也是s級哨兵,精神世界不是能隨隨便便侵入的。
如果寧斯書是向導,那他的等級必定在s級之上。
二胖陷入了糾結之中。
s級以上的寧斯書很可能是黑暗向導,黑暗向導并不需要哨兵,也沒有理由救一個毫無關系的s級哨兵。
它對寧斯書的喜愛無從談起,仿佛是本能,想要親近保護寧斯書,精神體會親近和主人契合度100的天命者,可它對寧斯書的喜歡顯然不是來自于哨兵向導之間的羈絆。
現在擺在它面前的是主人的生死,它不能依靠本能貿然決定這件事。
當然這并不是令它猶豫的根本原因。
回到精神世界后,二胖和艾洛·白之間的感應又強了幾分,它清楚的感知到,艾洛·白并不愿意被找到。它的主人還保留著一絲意識,要求它將寧斯書送出去。
拯救陷入神游的哨兵不是小事,很容易就會把命搭上,艾洛·白深知自己的情況有多糟糕,他不愿意讓寧斯書救他。
他不想賭。
二胖遲疑不決,一面是主人的性命,一面是主人的命令。
寧斯書不打算再浪費時間,索性直接尋找起來。
這一片天地之間只見雪色,徹骨的冷,遍地荒蕪不見草木,沒有一絲生機,寧斯書不適地皺了下眉頭,這種冷讓他想起了一些不愿回憶的舊事。
七重天白日里睛空萬里,夜晚繁星點點,世人稱之為人間仙境。
可沒有人知道,當仙君渡劫的時候,劫雷之后,七重天會降下大雪。
寧斯書每渡一次劫,就會帶著一身傷被雪“活埋”一次。
他能感覺到冰涼的雪花落在身上,但經歷了劫雷之后,他傷到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只能硬生生扛著,等身體慢慢恢復知覺。
每當這時候,寧斯書就會羨慕七重天下的人間煙火,如果做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似乎也比仙君快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