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她面前停下,看著她笑,他笑得肆意且張揚,那雙好看的眼睛里流露出濃濃的歡喜。
她也笑了起來,眼睛彎如天上的新月,燦若星辰。
兩人就這樣對著笑了半天,凌淵問,“你笑什么?”
“那你笑什么?”
凌淵微彎著腰,笑容很燦爛,聲音落在她耳邊,“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趕緊大學(xué)畢業(yè)了,因為我剛才看見了我最美麗的的新娘子在等著我娶她。”
他的笑容如此醉人,池漁腦袋一陣陣眩暈,不得不移開視線,“新娘是這么容易娶的嗎?”
“當(dāng)然不,你知道古代娶親的程序嗎?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我們以后也要這樣。”
池漁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他,“哎呀,你別說了,大家都看著呢。”
旁邊幾個女生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啊啊啊,校草和池學(xué)妹真的好配啊。”
“明明一樣的禮服,為什么池漁穿著就是女主角,我們穿著就是丫鬟的角色?”
“真的,真的,他們能不能原地結(jié)婚?話說婚服都已經(jīng)穿上了,就差三叩九拜了。”
“他們是在玩漢服誘惑吧?像spy似的,嗚嗚嗚,我們是他們py中的一環(huán)吧。”
池漁:“……”
拜托,你們偷偷說話就好,為什么要給她聽到?
她羞赧得只想原地消失。
原本她的皮膚就是白里透紅的,現(xiàn)在施了胭脂,無端地多了一絲媚色。
凌淵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她看,帶著濃烈的占有欲,他想抱她,狠狠地親吻她,吻到她眼尾發(fā)紅的那種。
可惜大庭廣眾之下,他不能。
不是不敢。
而是不能。
老師和家長們都還虎視眈眈呢。
少年喉結(jié)滾了幾下,眸色暗沉,將心頭翻滾的情緒壓了下去。
嘆了聲,用略有些遺憾的語氣帶著曖昧,“怎么辦?我真的想馬上大學(xué)畢業(yè),然后拉你上民政局。”
人生在四喜,久旱逢甘雨,他鄉(xiāng)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洞房花燭夜。
溫?zé)岬臍庀姙⒃谒叄貪O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還說!”
杏眼圓圓的,臉紅成一片,不想理他,扭頭往前走。
寬大的漢服在她甩袖的瞬間,裙擺揚起,金絲裙邊在陽光下?lián)u曳生姿,凌淵站在后頭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仙女下凡。
池漁走了兩步,見人沒跟上來,回頭,“還站著干嘛?我們找地方拍照去。”
他眼睛彎了起來,聲音愉快,“好啊。”
“池小魚,你是特意來給我驚喜的嗎?”
池漁歪著頭看他,“你說呢?”
凌淵伸手偷偷勾起她的手指,寬大袖袍底下,十指緊扣,“我很喜歡,也很歡喜。”
父母之間的愛情,他已經(jīng)記憶模糊,爺爺奶奶相濡以沫的相處卻常常讓他動容,即使他們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爺爺奶奶仍然會在不經(jīng)意間為對方制造點小驚喜。
那時候,他就在想,他的另一半是什么樣的呢?
但在遇到池漁之前,他的腦海里從來沒有一個具象,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遇到池漁之后,那個影子才慢慢清晰,然后形象豐富飽滿起來。
這一次的成人禮,凌淵其實沒有什么期待,對他來說,在他年滿十八歲的那天,他就已經(jīng)得到了他最想要最珍貴的禮物了。
學(xué)校說穿什么漢服,他跟隨大流穿就是。
唯一的遺憾便是不能和池漁一起參加成人禮。
剛才宣誓的時候,這種遺憾就更強烈了。
從禮堂出來,他有種迫切的希望,想馬上見到池漁。他知道她今天還在學(xué)校,他往她的宿舍走,路上遇到好幾個女生表白以及拍照的,他統(tǒng)統(tǒng)拒絕了。
路上見到了蔣夕屬,看到她一身端莊的打扮,凌淵心底涌起一股隱匿的喜悅,池漁會不會也穿著一身紅衣在等著他?
他穿過厚厚的人群,目標(biāo)堅定地朝前走,他總覺得池漁肯定就在不遠處。
當(dāng)她回眸的那一剎那,凌淵呼吸都停滯了。
他突然不知怎么形容心中的震撼。
她站在熙攘嘈雜的人群中,一身紅色漢服,腰束同色系繡花緞帶,盈盈一握的小腰婀娜多姿,頭頂輕輕挽起一個小小的發(fā)髻,斜插素色發(fā)簪,絲綢般的墨發(fā)隨意的飄散在腰間,略施粉黛的小臉肌膚晶瑩如玉,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
他的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在她的臉上,在這一瞬間,他體會到了什么叫一眼萬年。
他忽然覺得身體某處重重地跳了一下,有什么東西帶著未知的重量,從空虛,終于落到了實處。
于時間的洪流里,不早也不晚,遇到你之前,青春只是青春,遇到你之后,便都是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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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漁和凌淵找了人少的地方,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