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時,有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齊行蘭看到來人,掙扎著要起來,回林換了身衣服,只是西原貴族子弟尋常的衣裝,齊行蘭一看他就知道不是漢人。
回林忽略他眼中的戒備,坐到床邊,“身體怎么樣了?”
齊行蘭仔細感受了一下,發現除了小腹還在隱隱作痛外,身上別處的傷都不怎么疼了。
于是抬眼看了看面前輕聲說話的男人,雖不清楚他的意圖,但自己畢竟被人家救了,齊行蘭老實回答:“我沒什么事了,我妹妹呢?”
或許是怕男人不明白,齊行蘭又說:“就是與我一起的那個姑娘,十二歲的年紀,眼睛大大的那個。”
“放心,她很好,軍醫早已看過她,身體并無大礙。”
齊行蘭松了一口氣,身子卻在下一刻因為他無故伸向自己的手而緊繃了起來。
回林察覺到他的僵硬,卻仍把他的被子壓了壓,剛才齊行蘭起的急,被子都滑到腰上了。
齊行蘭不太習慣別人如此靠近自己,況且還是個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你是誰?”齊行蘭猜測,這男人在西原一定算的上位高權重,卻不確定他到底是誰。
“我是回林,是這西原的王。”
這在齊行蘭的意料之中,于是表情也沒什么變化,又偷看了他一眼,齊行蘭才想起以前上京總有人說西原人都是滿臉絡腮胡且身上臭烘烘的,如今看來也不盡然。
“哦你好啊。”齊行蘭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兩人之間只剩沉默。
回林見齊行蘭一直不說話,自顧自找起了話題,“你叫什么名字?”
齊行蘭聞言抬頭,他救了自己,為了不讓人懷疑,齊行蘭覺得自己確實應該把自己的身份如實告知面前的男人。
“我是大周撫遠將軍齊良的兒子,我叫齊行蘭,六月時,父親遠征南蠻卻不敵,兵敗回京,卻正巧給了小人機會,假造證據冠我齊氏一族以通敵之罪!君主昏庸聽信佞臣”
回林靜靜聽著少年的控訴,又看到齊行蘭臉色的變化和泛紅的眼角。
他呼吸一滯,手不自覺的碰上少年瘦削且氣得發抖的肩,齊行蘭沒躲,抬頭看著回林,說完方才未盡的話。
“于是將我父親斬殺,我母親隨后懸梁自盡,隨他而去,齊家其余一百六十二人口全部流放南疆。”
不知又想起什么,齊行蘭眼神看向別處,言語中似有些難以啟齒,“押送我們的士兵竟然見我與亭兒生的好,生了不軌之心。”
“我絕不堪受辱,因此逃了出來”
回林聽了,心下有心疼,或許還有些憐憫,深深呼吸后又問:“你不會用武嗎?”
他原本出身于將門,竟然不會用武嗎?
齊行蘭語氣十分不自然,結結巴巴的,“我我會但”
齊行蘭看向他,聲音也放的低,“我可以不說嗎?”
回林想到這里面有些隱情,也不再問,害怕讓少年好不容易敞開了一個小口的心又關合上。
左右日后還有的是機會。
回林緊握住齊行蘭放在外面的手,齊行蘭掙扎不開,滿眼防備的看著他。
回林那雙平日冷漠又銳利的眼睛此刻帶上了些感情,語氣也和對別人不同,“以后都會好起來。”
有我在,以后都會好起來。
齊行蘭就算再遲鈍,此時也該察覺到什么了,更何況,他算得上聰明。
“你你又要救我,又和我說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齊行蘭問到正經問題,回林這才放開他的手,又把他的肩膀扳過來面對自己,神色認真說:“你與我成婚可好?”
齊行蘭一下子就被嚇到了,從他手上掙脫開,耳朵羞紅,“你我都是男子”
回林反問:“男子又如何?我記得上京就不少男子都是與男子成了親的,不是還有什么生子藥可供使用嗎?”
不知說到了什么,齊行蘭臉色突然發白,也不說話了,回林有些無措,身長八尺又滿身腱子肉的男人坐在床前緊緊盯著床上少年,生怕錯過他的一舉一動。
最后,回林妥協地嘆了口氣,站起身往外走,“你妹妹就在隔壁的幄帳安置,你可以去看她,關于成親一事,你可以再考慮考慮。”
“我是認真要娶你的,再難也要娶。”
回林本來都走了,又從那往回走了兩步,留下了這兩句話才走。
他一掀簾子到了幄帳外,碰上燕成正冒出來,見到回林眼都亮了:“王上,這少年不,是王后,答應什么時候與您成婚了嗎?”
回林淡淡瞥了他一眼,燕成頓感不妙,回林冷漠說:“不管他答不答應,到最后都得答應。”
他說完就走了,燕成還留在那兒想,這意思是沒答應?做王后都不答應嗎?
這中原的人,心氣兒就是高。
回林離開后,就去和將領商量著排兵布陣的事了,隨后又事擔心齊行蘭的情況,和燕成說的倒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