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在試驗場中,黑桃q對待陸之靳的奇怪態度。
一樁樁,一件件,似乎都在將陸之靳往某個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方向?推去?。
“系統難道是真?的想殺了他?你看不出來嗎?”
“他和系統之間?的關系或許根本?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薄欽想起與陸之靳長相一模一樣的零號,試驗場隱秘的實?驗室內漂浮在玻璃箱體內的黑發綠眼少年,他想到陸之靳在零號工廠內習以為常般的平淡神?色,想到那顆幽綠瞳孔內浮現?出的血色符號。
陸之靳與系統之間?存在著某種隱秘且極深的聯系,已經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或許他確實?是站在人類一方,但他已經開始失控了。”
“薄欽,那天他的狀態我們每一個人都看見了,你敢保證他不會再一次失控?”
薄欽一怔。
他想起自己?無意中用?八角銅鈴搖出的旋律,當?時只覺得?十分陌生?但隱隱又有?些熟悉,但建筑師脫口而出的“大墳場”一詞,卻讓他在事后回?憶起來。
大墳場的搖籃曲。
大墳場,是第一個游戲內最神?秘的副本?,無人知曉里面的情?況,也沒有?人見過里面的怪物和boss,直到游戲崩塌也沒有?任何玩家通關的記錄。
他們對大墳場唯一的了解,僅限于這里會定期開放的地下洞窟特殊副本?。
每月僅可進入一次的,游戲內唯一可以獲取生?命之泉的地方。
但薄欽現?在卻覺得?,他確實?進入過大墳場副本?。
只是他忘記了。
而他忘記的東西,似乎還遠遠不止是這些。
“旭廷。”
他看向?因為自己?久久不回?應而面色不虞的特勤隊長,慢慢地開口。
“你和我認識這么久,你覺得?我的記憶……是完整的嗎?”
“滴滴——”
病房里很安靜,特殊醫院為陸之靳空出了整個頂層,這里如今除了對策局看守的特勤隊員,就只有?薄欽。
蒼白瘦削的黑發青年仍在昏睡,身?上連接著各種管子和儀器,時刻監控著身?體的各項指標。
他整個人都深陷在病床內,本?就纖瘦的身?形被薄欽好不容易養出點肉,但在這一場大戰后又迅速消瘦下去?,甚至看起來比之前更加虛弱和疲憊。
代表著污染程度的數值,已經回?落到安全?界限。
剛被送入這里的時候,陸之靳表面看起來一切正常,污染數值卻已經達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地步,比他們監測到污染程度最高的怪物都要高出百萬倍。如果不是礙于薄欽和建筑師在場,王旭廷恐怕立刻就要把陸之靳封死在鎢合金密封箱內,灌入水銀鎮壓進地下監獄最深處。
“陸之靳…………”
手腕內側的印記從未像此時那般活躍地跳動著,清晰無誤地印證著眼前青年的身?份,薄欽想起自己?曾經有?過的糾結,心底的無奈與好笑一閃而過,某種沉寂已久的瘋狂欲念終于避無可避,叫囂著突破層層枷鎖,在腦海中盤亙不去?,再無法忽視。
和陸之靳。
生?人勿近,沉默寡言的游戲第一玩家。
體弱多病,懶散愛鬧的別墅房東陸之靳。
他追逐的人,他喜歡的人。
他想要完完全?全?占有?的那個人。
薄欽換好點滴的藥水,耐心調試藥水滴落的速度,接著彎下腰,動作輕柔地理了理黑發青年垂在臉側的發絲。他的目光落在那比病床床單更蒼白的臉色時微微一頓,手下動作頓時更加小心翼翼。
這幾天來,這個病房內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親力親為,沒有?讓任何人插手。
被隱瞞和欺騙的憤怒早在看到那個眼神?空洞望來的人時灰飛煙滅,薄欽看著眼前這個蒼白虛弱得?仿佛一觸即碎,全?然不復曾經第一玩家無堅不摧強大模樣的青年,眼底只剩下心疼。
七年。
曾經高高立于天梯頂端的第一玩家,究竟經歷了什么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陸之靳明顯的自毀傾向?,對自己?的身?體毫無顧忌,對生?死毫無所謂的態度,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任何一個從游戲中回?歸現?實?的玩家身?上。
而陸之靳對污染的運用?之深,對污染的耐受之高,也絕不是游戲里的能夠做到的程度。
那樣高的污染程度,任何一個人類都會立刻轉化為怪物。
但陸之靳卻沒有?顯露出任何異樣。
所有?一切都指向?某種可能。
七年前的第一玩家帶著大部分怪物墜入那片深海后,讓陸之靳自身?發生?了某種變化。
向?更接近怪物的方向?轉變。
“你敢保證,他不會再一次失控?”
王旭廷的質問在耳邊回?響,薄欽沉默地看了會兒沉睡中的青年,目光落向?床頭柜上擱著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