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經心地彈了彈撲克牌,將黑桃標記印上章潔的眉心,心底直犯嘀咕。
這就?是當年的天梯第一小隊?那家伙身邊都是這種?貨色,是怎么能帶領玩家們掀起叛旗,將系統(tǒng)逼迫至此的?
真是令黑桃q費解。
環(huán)繞著?章潔的審判忽然爆發(fā)出刺目的亮光,隨后越來越黯淡,最終不甘地閃爍幾下,自章潔身上脫落。
冰白長發(fā)的少?女神情平靜抬首,手中?原本的治療書由白轉黑,散發(fā)出濃濃的邪惡氣息,墜落在地的審判哀鳴一聲,驀地消散,回歸自己的主人身邊。
在黑桃q的控制之下,冰霜魔女的力量被污染,能力屬性?也發(fā)生了轉變。
由給人以希望的祝福,變作置人以于?死地的詛咒。
遠處,薄欽如遭重擊,驀地嘔出一大?口?血,身后浮現(xiàn)出意味著?不祥的黑云。
審判克制污染,而詛咒克制審判。
隨著?冰霜魔女加入戰(zhàn)場,薄欽徹底落入下風。
“陸大?爺!陸大?爺你怎么樣?”
千辛萬苦爬回來的楊嘉斐,一抬頭就?看到紅皇后與冰霜魔女這對塑料姐妹花聯(lián)合放大?,把薄欽按在地上爆錘。他倒抽一口?涼氣,轉眼又看到陸之靳臉色慘白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嗝屁,頓時急得開始原地亂轉。
“都說了別亂來啊陸大?爺,哪有你這樣說吸收污染就?吸收污染,說掏心就?掏心的?求求你真的不要?再發(fā)瘋了你再這么瘋我也要?瘋了好么。啊啊啊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雖然本來就?是為了毀掉這部?分靈魂碎片——但這可是整整一半啊!”
灰發(fā)建筑師抓著?頭發(fā),停不下來地碎碎念。
“怎么辦怎么辦……阿潔的靈魂受損程度為什么這么嚴重,如果再毀掉這一半靈魂……但這一半靈魂被控制住,和整個試驗場都綁定,要?毀掉試驗場就?必須毀掉這一半靈魂,要?解除控制就?必須毀掉試驗場……”
這是一個死循環(huán)。
陸之靳嘆了口?氣,被帶著?也不得不話多起來:“對我們來說,失去一半靈魂并不會死,但阿潔和你不一樣。她在最后一戰(zhàn)中?死過一次,這七年里盡管有大?槐樹下的那盞長明?燈,但畢竟相隔太遠,受益有限,靈魂本來就?已經非常脆弱。”
不然以他們這種?等級的強者的靈魂強度,又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被控制?
看著?一副著?急上火模樣的楊嘉斐,陸之靳又嘆了口?氣,知道這家伙在進?入試驗場的一路上壓根就?沒想過該怎么辦。
否則就?不會興高采烈地一邊說著?要?毀掉靈魂碎片,一邊說著?要?接阿潔回家這種?話了。
但好在他想過。
“加菲啊,我可以契約阿潔。”陸之靳說出他的辦法,“怪物之王的位階與系統(tǒng)相當,我可以覆蓋掉黑桃q的標記,將那一半靈魂的控制權過渡到我手中?。”
這比契約大?鬼要?容易得多。
只不過——
“不行!”
楊嘉斐這時候腦子倒轉得很快,一下子反應過來,斷然拒絕:“阿潔和整個試驗場都鏈接在一起,你要?契約她,就?相當于?契約了這里所有的實驗體!”
就?算他們殺死所有實驗體也不會減輕陸之靳的負擔,因為作為能量轉換中?樞的章潔,會將所有污染一并吸收儲存,最終全部?由陸之靳接收。
那是成百上千萬數(shù)不盡的實驗體,根本無可計數(shù)的污染!
剛剛只是接觸了其中?一部?分,陸之靳就?已經維持不住人類的形態(tài),如果真的全盤接受……到時候會怎樣?
楊嘉斐只是一想到那種?可能,以及陸之靳要?為此承受的痛苦,就?覺得不寒而栗,然后便升起無能為力的憤怒與痛恨。
“老陸,你不能這樣做。”楊嘉斐神色是難得的鄭重,“當年我親眼看著?阿潔赴死,看著?你跳下源海,那已經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一刻。”
“不論如何,你這個辦法我不同意。”灰發(fā)建筑師語氣堅決,“阿潔如果知道,也絕對不會同意。”
陸之靳又有點想嘆氣了。
他憋住那口?氣,試圖講道理:“第一,最后一戰(zhàn)里你也沒活成,那是你的上輩子,三個人里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是我一個人清醒地守著?鈴鐺度過了整整七年。第二,這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法。而且我真的沒事,我已經掌握從怪物之王狀態(tài)恢復過來的訣竅了。”
“訣竅?通過自殘嗎?讓自己進?入重傷虛弱狀態(tài),維持不住怪物之王的形態(tài)才恢復過來?”智商在線的建筑師顯然不好糊弄,言辭犀利地反駁,情緒激蕩下語氣尖銳近乎于?質問,“陸之靳,你難道不會痛的嗎?”
“我……”
他說得都對,陸之靳無言以對。
“你閉嘴。”
那一瞬間?楊嘉斐仿佛章潔附體,深灰色眼睛在鏡片背后投來飽含冰冷怒氣的一瞥,頓時讓陸之靳噤若寒蟬,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