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自然是司寇溶, 經歷了天界的一番遭遇, 他們也算是共過患難的朋友了,對于朋友, 司寇溶向來是跳脫的, 有什么說什么。
蘇子安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司寇溶,也不叫“溶姑娘”了, 而是直呼其名:“這叫儀式感!還是你教的,你自己反倒是忘了。”
只是在和司寇溶斗嘴的間隙, 蘇子安的余光瞥過衡燁身后的君九, 想要說什么, 最后只是嘆了一口氣,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豁然道:“衡燁,作為朋友, 我相信你的一切選擇,若是有需要, 不說別的,狐族絕對會鼎力支持。”
“怕是不行。”
面對蘇子安略有些驚愕的神情, 衡燁松了神情:“若是你來我必定是歡迎的,至于狐族,還是不要跟著你東奔西跑了,好不容易把你找回去,就讓他們過過安生日子吧。”
蘇子安忍不住揚起嘴角,心里忍不住自得,若是一直在妖界,又到哪里去認識衡燁這么一個奇怪的人,又哪里能湊到這許多熱鬧呢。
就是可惜啊,他這一次沒能找到自己的命定之人。
“待此間事了,自然會去找你們。”
有些苦惱的蘇子安聽到衡燁這句話,“唰”得一下展開扇子,眼角眉梢流露出意氣風發的肆意:“那就說定了!”
正說著呢,蘇子安腰間玉佩光芒閃爍。
衡燁不由得失笑:“去吧,長老們都在催了。”
蘇子安也跟著瞧了一眼腰間,無奈地笑了,卻也沒有煩躁,只是摸了摸玉佩。
司寇溶故作深沉地拍著蘇子安的肩:“去吧。”
衡燁瞧了一眼司寇溶:“我的意思是你們一起走。”
“啊?不是大佬,我為什么不能跟你一起去啊,我也想見識見識……”
衡燁只是笑著看向司寇溶,明明也沒散發什么氣勢,笑容也堪稱和煦,偏偏司寇溶越說越心虛,最后只能改口后退一步:
“那我就在這里等你,我不進去。”
“你說呢。”
“好的大佬,我馬上走。”
司寇溶認慫得很快,甚至還搭上了蘇子安的順風車。
見兩人都乖乖離開了,衡燁才轉過身看向君九:“不是要帶我回家?”
君九的全身仍舊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但是衡燁就是能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判斷出他在想什么,于是便寬慰了幾句:“不必掛懷,不過是外物而已。”
衡燁站在原地看了看,辨出了方向,走了幾步,卻發現君九仍舊站在原地。
“怎么了?”
“沒什么?”君九的聲音聽起來帶著雌雄莫辯的英氣,年紀似乎不是很大。
衡燁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似乎是發現了什么,卻不說話,只是讓君九帶路。
君九今日正是要帶衡燁去冥界,為了——放置界珠!
能從奚昊手中拿回冥界的界珠,君九也覺得不可思議。
當初衡燁在東華宮對他說的那番話竟然不是虛言。
君九年幼,自然看不懂通明殿之上,天界幾位上神之間的唇槍舌劍,他只記得自己被衡燁牢牢地護在身后,未曾迎面感受幾位上神之間的壓迫力。
“好,那便換吧。”
君九只聽見衡燁說了這么一句話,然后就看到界珠飄到了自己的面前。
“是這里?”
衡燁的聲音將君九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抬頭看了看四周便點點頭:“當初我也是在這里收到了那封請柬。”
眼前不過是一片荒蕪,雜草橫生,一眼便望得見盡頭,哪里像是冥界入口的模樣。
“小心腳下。”
君九扔下這句話就踏入了法陣之中。
看似并無什么異樣,但衡燁還是察覺出了空氣中的波動。
此處正是樂風當年被困的地方,也是從這里出去后進了冥界。
樂風曾對衡燁說過,法陣四周似乎有維護的痕跡,或許冥界并未完全消亡。
所以衡燁在這里放下了一張請柬,誠摯地邀請冥界人來天界“熱鬧熱鬧”。
回想起在天界的遭遇,果然是好大一番熱鬧,這次奚昊估計是真的“閉關”了。
一想到這里,衡燁的心情都好了幾分。
君九踏入陣法之后回頭看向衡燁:“跟著我的腳步走。”
“好,多謝。”
衡燁身形一轉,也跟著進了法陣。
看得出來君九對陣法掌握得還不夠熟練,花費了許久才走出陣法來到冥界。
衡燁站在冥界,回頭望向已經消失的法陣,捻了捻手指,在心中計算了一番。
若換做現在的他,不出三息便能走出來。
可眼下,還是冥界比較重要。
樂風的描述終究是隔了一層,親眼所見才知冥界崩塌是何姿態。
天地倒轉,山河崩碎,全無生命跡象。
顯然君九也知道這里再也找不到一個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