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為什么盛產這類資源的谷南山如此受覬覦。
若非谷南山剛好處在天魔邊界處, 恐怕還要更亂些。
衡燁已經聽到了不少人在贊嘆天界財大氣粗,言語間又不乏酸意。
宮殿內外所有的聲音都逃不過衡燁的耳朵。
衡燁凝神傾聽片刻后, 只聽到這些無用的話,卻不敢放松, 一邊用神識籠罩著東華宮, 一邊注意奚昱和淼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新人身上, 幕后之人或許不會輕舉妄動。
可是他們既然能在東華宮悄無聲息地布置下如此大陣,也很難用常理去推測。
在新人踏上紅毯的同時,安置在紅毯兩側的樂師開始動作。
樂聲悠揚,恢弘, 在天界飄蕩,間或夾雜著溫言富有韻律的祝詞, 毛色艷麗的飛禽成群飛過。
看到這些的淼淼有些怔愣,若非時機不對, 她幾乎要以為這就是她與阿昱的大婚。
東華宮如此熱鬧,不遠處的紫宸宮自然能清楚地聽到動靜。
天帝一如既往地端坐在通明殿,并沒有對外宣稱的那般迫不得已閉關。
聽到樂聲,奚昊有些心不在焉,提起筆想了想又放了下來,叫了一聲:“清嫵。”
“是,陛下。”清嫵躬身以待。
“東華宮的大婚儀典可是開始了?”
天帝分明就是明知故問,清嫵不敢放松,如實稟告:
“是的陛下。”
“大婚啊”奚昊嘆息著,起身往宮外走去。
紫宸宮本就是天界最高的宮殿,站在廊下憑欄望去,東華宮的熱鬧盡收眼底。
“清嫵,你說衡燁到底有沒有發現那個陣法?”
天帝的神情和語氣都帶著真切的疑問,好像真的想從清嫵這里得到答案似的。
可是清嫵卻震驚到幾乎失語,依靠著強大的意志力才穩住了語氣:“清嫵不知。”
天帝轉過視線看了清嫵一眼,輕輕笑了一聲,隨即便將視線繼續投向東華宮。
清嫵能感受到天帝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自然也聽到了那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清嫵低著頭,背脊挺直地站在天帝身后,盡職盡責地做一個女官,沒有露出絲毫異樣,仿佛并不知曉天帝方才的問話代表著什么含義。
“真熱鬧啊。”
天帝的嘆息清晰地傳入清嫵的耳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清嫵竟聽出了些許的……羨慕?
一枚靈氣聚集的花瓣就這么飄到了清嫵的眼前。
清嫵下意識地伸出手,那枚花瓣就這么搖搖晃晃地落在她的掌心,須臾間便消散不見,只留下純凈的靈氣,緩緩地滲透進身體里,有一絲冰涼。
這一絲涼意讓清嫵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東華宮。
還未等清嫵看出些什么來,天帝便理了理衣袖,看起來似乎是要回通明殿,清嫵自然要跟隨。
只是天帝似乎真的只是單純地打理衣袖,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清嫵也就屏息凝神繼續等待下去,只是心下難免焦急。
天帝若是在這里,那東華宮無論發生了什么變故都沒辦法瞞過他的眼睛。
想到這里,清嫵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奚昊。
見天帝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東華宮那里,又憂心忡忡地低下頭。
衡燁的神識籠罩著整個東華宮,無論是奚昱和淼淼不同尋常的心跳聲還是六界賓客們看似親熱實則打探消息的寒暄,亦或是東華宮內的侍從匆忙走過的聲音,都盡收耳底。
“這祝詞怎么又臭又長……”
不合時宜的嘟囔聲響起,衡燁精準地看向蘇子安。
蘇子安正用折扇擋著自己的下半張臉同妖族的人說話,見衡燁望過來,討好地笑笑。
等到衡燁的視線移走了,蘇子安才松了一口氣,惹得妖族的友人嘲笑。
蘇子安說笑過后去瞧衡燁,卻發現衡燁的目光似乎在看向天邊——那是紫宸宮的方向。
“子安,這天界太子大婚,怎么不見天帝的影子啊?”
一旁的妖族友人還在好奇,蘇子安笑著敷衍了過去,眼角余光發現衡燁仍在看著紫宸宮的方向。
或許是衡燁察覺到了什么。
雖然以衡燁所處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天帝奚昊的身影,但是被注視的感覺卻是真實存在的。
溫言的祝詞已經到了尾聲,鼓聲越發激昂,而奚昱和淼淼與衡燁之間的距離不過十步。
待兩位新人來到衡燁身邊,儀典也就剩下了最后一項——由衡燁為新人賜福。
六界并立,哪怕是人界也并不信鬼神,天帝自成立以來更是沒有大婚先例,是以整個大婚儀典的章程全都是衡燁查找典籍,在兩位新人意見的基礎上胡謅出來的,所以除了場面恢弘外,并沒有太多的繁文縟節。
“等等!”奚昱緊張地握緊了淼淼的手,用力將淼淼拉了回來。
淼淼原本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