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子安相處得久了,見蘇子安這一副心虛的樣子,還有方才當(dāng)著他的面將衡氏兄妹拉走的行為,衡燁多多少少也能猜出蘇子安在想什么。
見慣了權(quán)勢爭奪爾虞我詐,衡燁并不覺得蘇子安想多了。
換做是他,衡燁也不會與衡氏有太多接觸。
可既然對方主動找上了門,衡燁也沒有躲著的道理。
更何況,衡燁確實有事想要找衡氏談一談。
蘇子安自以為自己隱瞞得天衣無縫,見衡燁沒有再提起衡氏,就松了一口氣想要找個地方坐下。
只是剛撿起一塊點心,就聽見衡燁問:“衡溯什么時候到。”
“后日……”
蘇子安卡住了,嚼著嘴里的點心,嘗不出一點甜味,甚至還有點噎。
蘇子安悻悻地放下點心:“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蘇子安問的是衡燁什么時候知道他在說謊,也是在問什么時候知道他與衡氏有血緣關(guān)系。
沒等衡燁說話,蘇子安就恍然大悟般:“是不是上次在酒樓!”
“也是,我好端端地跟你說什么衡氏。”
蘇子安嘴里嘀咕著,神情萬分懊惱。
衡燁也就沒忍心告訴他,早在第一次在衡陽山相見時蘇子安隨口一提的“衡氏小公主”就讓他留了心。
衡姓并不多見,衡燁對外的說法是自己的姓取自衡陽山的衡,可實際上,衡燁從記憶里得知,衡陽山是在衡潤之來之后才有此名。
雖然蘇子安很懊惱,可是手上動作卻不停,一口氣吃了好幾塊點心又喝了一壺的茶水,嘴里模糊不清地說著什么“衡琰真難伺候”之類的話,可見被衡琰折磨得夠嗆。
蘇子安歇了會,用點心茶水墊了墊肚子,見衡燁坐在一旁捧著冊子正看得專心,猶豫著問了句:“那你要去見衡溯嗎?”
“見。”衡燁翻過一頁,用筆圈了一處,預(yù)備讓平生再去確認(rèn)一遍。
蘇子安有些糾結(jié):“雖說我們兩家相熟,族長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待人也溫和寬厚,可你我不同,我不過是朋友家的小輩,又礙不著什么,所以待我好些,可你不一樣,你的娘親可是當(dāng)年衡氏族長的有力競爭者,難保……”
蘇子安沒有說下去,正如他所說,衡溯待他還算不錯,縱使分析利弊后理智告訴他衡溯此行恐怕要對衡燁不利,蘇子安對這個長輩也無法說出什么不好來。
衡燁也沒見過衡溯這個“舅舅”,更何況有奚昊在前,他也摸不清楚這個衡氏族長對于他是個什么態(tài)度。
所以衡燁本就打算借著這個機(jī)會接觸一下,探探虛實。
若當(dāng)真姐弟情深那還好辦,若不是……
衡燁的目光落在了蘇子安身上,惹得蘇子安疑惑地看過來。
“沒事,我是在想衡溯若是來了天界,我要不要去見一見。”
“見一見也好。”蘇子安想了想,也不再阻攔衡燁與衡氏之間的接觸:“衡溯在妖界廣有名氣,雖出身衡氏,脾氣卻是歷任族長中少有的溫厚之輩,或許是我想得多了。”
蘇子安說完后釋然地笑了笑,仿佛放下了千斤重?fù)?dān)似的:“我還當(dāng)你不愿意與衡氏相認(rèn),千方百計地為你擋著,這下好了,我可算是解脫了。”
衡燁聞言挑眉:“你怕不是有此顧慮,才會答應(yīng)我來天界的吧。”
蘇子安臉上的笑容一滯,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似的突然從椅子上蹦跶起來,嘴里不住地說:“壞了壞了,長老若是見了我,定是要拿我回妖界的。”
這下沒了衡燁與衡氏的顧慮,蘇子安又想起自己的事來,嘴里嘀咕了幾句,猛地看向衡燁:“衡燁,要不我還是回人界吧。”
衡燁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肅容道:“怕是不能了。”
見衡燁如此嚴(yán)肅,蘇子安心里也咯噔一下,難不成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衡燁細(xì)細(xì)地將自己在東華宮發(fā)現(xiàn)的祭祀法陣一一告訴了蘇子安。
事有輕重緩急,和這件關(guān)乎六界存亡的大事相比,自己那點子想要逃離狐族的小心思就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蘇子安也收斂了自己身上跳脫的氣質(zhì),變得沉穩(wěn)起來:“除了你我,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司寇溶,奚昱,司寇瀾,清嫵和東華宮的黎茉……”
說到這里,衡燁停頓了片刻,在蘇子安的目光中,又加了一句:“……或許還有天帝。”
聽到“天帝”的字眼,蘇子安皺眉:“他想與六界為敵?”
“只是猜測,還沒有確切的證據(jù)。”
“也是,奚昱到底是他的兒子,難不成真的要獻(xiàn)祭自己的兒子去獲得那虛無縹緲的力量嗎。”
衡燁并未將祭祀法陣后涉及到的天外來客告訴蘇子安,只是說那祭祀法陣或許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增強(qiáng)修為的禁術(shù),以達(dá)到可以破碎虛空的境界。
有衡燁娘親這么一個例子在前,蘇子安也不會懷疑這個禁術(shù)到底存不存在。
至于獻(xiàn)祭法陣中所有生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