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前一位同僚可沒有這樣的愛好。”
那人自詡為高緯度的來客,并不屑于在他們身上投注過多的視線。
天帝擱下手中的筆,將批閱后的奏折放好,又伸手拿了一本,展開,批閱,就如同話本中描寫的勤政的帝王那般。
許是沒見過這樣的場景,那陰影中的黑霧津津有味地看了許久,甚至還好奇地卷起奏折,打開合上,又打開又合上,樂此不疲,放下時,似乎還帶著驚嘆。
天帝看起來在認真批閱奏折,可實際上,大部分奏折都交給了奚昱和清嫵,如今還留在這里的都是必須由天帝看過的重要文書,卻被黑霧如此玩耍,他竟也不惱怒。
滿足了好奇心,黑霧才安靜下來,又重拾方才的話題:“衡燁插手司命府,下一步說不定就是其它地方,有洛初在,說不定天界軍權也會拱手相送,到那時,誰還會聽你這個天帝的話?我可不相信你沒有察覺到洛初他們的心思。”
天帝執筆的手一頓,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在旁人看不見的黑霧內部,一個白色的意識體對照著眼前的屏幕,仔細觀察了奚昊的狀態,確認他是在“懷疑”“思考”“惱怒”就放下心來,繼續按照屏幕上的指示一字一句地讀了出來:“殺了衡燁,奪取界珠,將無人能阻攔你來到我們的世界!”
黑霧說出這番話后,很久都沒有得到奚昊的回應,正在疑惑是不是自己的語氣還不夠蠱惑的時候,天帝平靜的聲音響起:“你說的沒錯。”
是不是過于平靜了,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黑霧有些疑惑,但是因為外表太具有迷惑性,無人看透他的本質。
既然他說了自己說的沒錯,那就說明這個天帝也是同意先殺了衡燁。
黑霧中的意識體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勾畫了一個選項,然后繼續往下推進。
“既如此,我們愿助你一臂之力!”
“哦?不知閣下會怎么做?”
黑霧體積龐大,幾乎籠罩了整個通明殿,因此奚昊也就沒注意到,在重重黑霧包裹著的最里面,一道白色的意識體疑惑地歪了歪頭: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他們的計劃應該是絕密,可是問這個問題的是奚昊。
既然奚昊是他們在這個世界選中的合作者,那么告訴他也沒什么妨礙吧,畢竟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殺了衡燁,奪取界珠!
黑霧只是猶豫片刻就要將整個計劃和盤托出,只是在說出口的最后一刻,眼前的屏幕突兀地出現警告的標識!
黑霧安靜下來,看著奚昊的身影沉思,最后也只是在通明殿中繞了兩圈消失不見,并不理會天帝的疑問。
奚昊平心靜氣地提筆用朱批寫下“閱”字,似乎并不以為意,讓隱藏在暗處的黑霧心中不免疑惑。
只是在黑霧沒瞧見的地方,奏折上的“閱”字在最后一筆時原本藏起來的筆鋒突然變得鋒利起來,殺氣肆意。
“衡燁,虧我冒了這么大的險來幫你的忙,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
蘇子安手里揮舞著什么東西,慣常使的折扇合了起來插在腰間,一路沖了進來,路過的平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還是擋在他面前,阻攔他不要去打擾主掌。
“小平生,你不夠意思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走上修仙路的……”
蘇子安此話一出,平生下意識地回頭看,生怕這話被衡燁聽去了。
蘇子安抱著臂,頗有些瞧樂子的心態:“你不想讓衡燁知道?”
平生臉上顯出幾分焦急惶然,下意識地搖搖頭。
蘇子安見不得平生這么一副樣子,從腰間取了扇子,敲在平生的背脊上:“又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做什么這幅樣子,要是讓衡燁看到了,他會開心自己親自提拔的星君是這幅模樣嗎?”
被敲在背脊上,平生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桿。
“蘇子安,你在欺負我定婚殿的人?”
衡燁站在平生身后,就像是撐腰一般,微微下壓了眉眼,顯出幾分不可逼視的威嚴來。
第一次見到衡燁如此模樣,饒是蘇子安再心大,也察覺到了不妙的氣息,下意識地就想縮著脖子溜走。
似乎是做了許多次,熟能生巧,哪怕這么不雅的動作,在蘇子安做來也只余幾分好笑。
生怕二人因為自己的緣故生了什么嫌隙,平生連忙站出來為蘇子安說話:“蘇公子是覺得我總是彎著腰給您丟臉,輕輕敲了一下……力道不重的!”
衡燁的視線在蘇子安和平生之間來回移動,看不出來是不是相信了平生的話。
其實平生說得倒也沒錯,只不過隱去了前因而已。
被衡燁剛出現時的氣場給嚇到的蘇子安,在察覺到衡燁嘴角弧度的時候,就已經恢復翩翩公子的模樣,滿臉贊同地點頭:“就是就是,小平生說的沒錯。”
衡燁走下了臺階,來到平生身邊,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若是受了什么委屈,盡管放手去做就是,如果自己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