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淼淼和奚昱一樣，都還是個孩子呢，卻要面對被話本框定好的人生。

“你是擔(dān)心自己若是和阿昱成婚，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

衡燁簡單直白地指出淼淼心里所恐懼的，但是語氣卻是和緩平穩(wěn)的，沒有疑問沒有質(zhì)疑，有的只有寬厚的包容。

所以淼淼能在衡燁面前放開心扉，坦然承認(rèn)：“我與阿昱自然是情投意合，可是我卻不能明知這場婚事有詐卻要為了自己的幸福去賭整個人界的安危。”

也不敢賭奚昱會不會變，哪怕方才奚昱親口許下承諾。

“阿昱方才來過了吧。”

淼淼眨眨眼，似乎是不明白為什么衡燁提到了這件事，但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阿昱并沒有待多久，來的時候?yàn)榱俗尩蜷_法陣磨了許久，方才也不知怎的，突然臉色大變?nèi)缓笙Я恕?

見衡燁只是笑著聽她說話，淼淼恍然：“阿燁你是故意的。”

哪怕內(nèi)心困苦，在提到奚昱的時候，淼淼的眼中還是會不自覺地顯出幾分明媚。

“皇后娘娘臨走時讓我勸勸你，順心而為。”

不必為了存在想象中的陰謀而退卻讓步，人界固然重要，可是你的意愿也重要，又不是窮途末路，為何不試試兩全呢。

“可是，阿昱他……”

“畢竟那只是夢境不是嗎。”

人總是當(dāng)局者迷，不過是旁觀者的一句“夢境”，淼淼便豁然開朗。

一切還未發(fā)生，她有足夠的時間去調(diào)查事情真相，去避免發(fā)生夢中的情形。

“我知道了，謝謝你阿燁，這個婚我不退。”

淼淼起身，語氣堅(jiān)定：“就看看這幕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

第51章 衡氏

“怎么又不退婚了？”

衡燁笑著問, 似乎是帶著調(diào)侃。

不過是一段時間未見，淼淼似乎又變了許多，這種敢愛敢恨行事果斷的作風(fēng)讓衡燁有些驚訝卻并不意外, 畢竟在原先的時間線中，女主可是直接捅了男主的。

“我不能因?yàn)橐粋€還不確定存不存在的陰謀就讓自己和家人陷入到無盡的焦灼中，因?yàn)槲沂质_, 平白低人一等，倒不如順勢而為，才能引出幕后之人。”

司寇樾和戴嘉和最近確實(shí)有些顧此失彼了。

“也是, 總要順著他的想法走才能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然后順藤摸瓜？”

淼淼點(diǎn)頭：“我也是這么想的。”

“那你和阿昱商量過了嗎？”

“我會的。”淼淼一副理智冷靜的模樣，可衡燁卻發(fā)現(xiàn)她的耳尖不知何時泛著紅色。

如今的女主還未經(jīng)歷過人界覆滅的慘劇, 哪怕知道這背后有著陰謀, 自己也足夠的理智冷靜，卻還是會在不經(jīng)意處露出些未知世事的天真。

耳邊傳來細(xì)微的動靜, 衡燁的神識掃過，心中了然。

只是他今日來此的主要目的還未完成, 還需要隔一道墻外的人再等等。

安撫了淼淼的情緒, 衡燁手中變幻出紙筆, 一本正經(jīng)地詢問淼淼對婚禮的儀典章程可有什么意見。

淼淼眨了眨眼睛，聲音不自覺地小了許多：“天界應(yīng)當(dāng)有相應(yīng)的章程吧，阿燁你看著辦。”

“沒有。”

“啊？”

“天界并沒有天帝或者是太子成婚的先例可供參考，我這個新上任的月老只能到處縫縫補(bǔ)補(bǔ)了。”

“月老？”

衡燁忘了, 這里的人界并沒有神話，自然也沒有月老。

沒有神話作為底色, 人界出現(xiàn)姻緣廟本就很奇怪。

“阿燁？”淼淼疑惑，眼前這個人怎么說著說著突然就息聲了。

衡燁回過神：“怎么了？”

“你還沒告訴我月老是什么？”

“不過是天界私底下對定婚殿主掌的一個……雅稱罷了。”

淼淼心里疑惑“月老”算什么雅稱, 可是心里又想著一件事：“阿燁，你方才說天界并無先例，那天帝沒有大婚過嗎？”

衡燁能感覺到一墻之隔的奚昱呼吸猛地重了起來。

雖然衡燁也很疑惑，但是他問過清嫵，也翻遍了定婚殿的典籍，確認(rèn)了天帝并沒有天后，至于奚昱從何而來，除了洛初幾個資歷深厚的老神仙，怕是無人敢提起這件事。

哪怕是清嫵，也是諱莫如深，只是意味深長地告訴衡燁，光明宮或許會有答案。

而光明宮，正是洛初上神的居所。

面對淼淼的疑惑，衡燁只是笑了笑：“你若是想知道，還是親自問阿昱吧。”

淼淼便清楚了這其中有隱情，既然有隱情，那就是不方便提起。

她并不是一個不懂變通的人，聞言很是自然地提起另一個話題：“我們這的婚俗如何我并不太清楚，阿燁怕是要失望了，只是我希望在我離開人界之前可以在爹爹娘親面前完成跪拜大禮。”

衡燁點(diǎn)頭，在紙上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