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衡燁便清楚地看見,小衡燁一邊照顧樂清,一邊還分神關注外面的情況。
衡燁便也順勢看過去。
那青衣女子立在木屋前面,狂風卷起她的頭發和衣角,兇殘得幾乎要將這個身材纖細的女子四分五裂,但是她依舊穩如磐石,時不時向外射出一箭,姿態閑適,看起來游刃有余。
雖然射出去的箭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用,畢竟風雨似乎更大了些,但她并不著急,依舊按著自己的節奏來,一箭又一箭,好像只是隨手試一試弓箭是否好用。
小衡燁自然還看不出來這其中的玄奧,但衡燁已經見到了陣法的雛形。
這是一個束縛的法陣,待法陣建成后,處在法陣內部的東西將無處遁形。
她竟然想束縛住無形的風雨雷電嗎。
一道雷光悄無聲息地劈向女子后背。
“小心!”衡燁下意識阻止,完全忘了這里本就是已經發生了的記憶。
衡燁的法術自然沒有擋住那道雷,可女子卻仿佛背后有眼睛似的,在雷快要接近她的剎那,女子轉身,不過只是一揮手,那雷便靜止不動了。
“抓到你了。”
女子手上手勢變換不停,被抓住的雷仿佛有了生命,扭曲著想要逃跑,卻怎么也跑不出去,就連周圍的風雨都停歇了,化作道道光芒匯聚到女子掌心,變成了什么東西。
好像有點眼熟。
衡燁走出木屋,湊過去看那東西,原來是一顆顆顏色各異的珠子,若是有什么眼熟的地方,那便是與衡燁先前得到的那刻黑灰色珠子有些相似。
就在衡燁打量女子手上托著的幾顆珠子的時候,突然察覺到有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衡燁警惕地環顧四周,并未發現什么端倪。
木屋里的小衡燁正在倒水給昏迷的樂清,屋外的青衣女子正在空中描繪繁復的陣法花紋,而且衡燁也看不清她的臉,自然也瞧不出她是否在看著自己。
更何況這里是“衡燁”的記憶,他不過是一個過客。
“衡燁。”
那女子突然出聲,離得近的衡燁突然頭皮發麻。
“娘親。”
原來是木屋里的小衡燁應了聲。
“山下好像出了什么事,你去看看。”
“好。”
衡燁也不問出了什么事,將洗凈的手絹搭在樂清額頭上,又一本正經地同女子告別,才離開木屋。
此時天空早已經平靜下來,若不是路上橫著的斷裂的樹干,落滿地的枝丫,幾乎看不出方才那么大的動靜。
是天災?
衡燁想到女子手上的珠子。
不,是人禍!
衡燁跟在小衡燁身后,看著小時候的自己動作利落地施法處理擋在路上倒塌的大樹,踏上陣法,只一個瞬間就來到了山腳。
小衡燁離開時,女子并未跟他說明哪里出了何事,可他卻知道往何處去。
衡燁走過熟悉的田埂,來到一戶草屋前,里面有人哭喊,還有人端著盆進去,然后端著一盆血水出來。
衡燁眉目間顯出了然。
小衡燁出現在這里自然有人注意到了。
“小山神,你怎么在這里,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說這話的婦人并沒有什么惡意,小衡燁也就順口解釋了一句:“我來幫忙。”
“這……”
雖然大家都叫著“小山神”,可他到底還是一副孩子模樣,聞言也只覺得哭笑不得,卻也不阻攔,只讓他覺得不舒服便回去。
小衡燁不再說話,只是站了片刻,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不一會兒屋內就傳出嬰孩的啼哭聲。
婦人本就是村里來幫忙的人,今日風雨大得很,偏巧這家的媳婦被雷嚇得一機靈直接發作了,幾個人守在屋外說說話,也是怕打雷聲嚇著屋內的產婦。
可誰知風雨剛停,她就看見小山神下了山。
真是奇了。
聽到嬰兒的哭聲,婦人才如夢初醒般進去找了這家的男主人。
男主人連忙追上小衡燁,自然是感恩戴德,又忐忑地問他是否賜名。
遠遠的聽到嬰兒哭聲嘹亮,小衡燁嚴肅著一張臉說:“就叫貴生吧。”
衡燁又跟著小衡燁回到了山上。
“衡燁,你來了。”
青衣女子正坐在床邊給樂清療傷。
衡燁依舊看不清青衣女子的臉,卻莫名覺得熟悉。
而且衡燁隱隱有種感覺,青衣女子似乎能看見自己。
所以衡燁試探著回答:“嗯,我來了。”
就在這時,小衡燁越過衡燁的身體,一把抱住了青衣女子的胳膊:“娘親,我回來了。”
這個時候小衡燁看起來才像是個孩子。
“遇見什么高興的事了?”
青衣女子親昵地點了點小衡燁的鼻子。
“娘親,那個孩子的父親讓我起名字,我就叫了他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