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因果命理,不愧是母子,連編的故事都是一樣的。
衡燁輕嘆一聲。
此界天道意識未全,因果未明,哪怕是天帝,也看不清身上背負(fù)的東西。
既然天帝不信,衡燁也就沒有繼續(xù),而是解釋了他們?yōu)楹螘霈F(xiàn)在金珠閣。
“你是說司寇鴻消失的地方有通道,而通道的另一頭就是金珠閣?”
天帝搭椅子上的手猛地收緊了力道,只不過袍袖寬大,遮擋住了,并無人發(fā)現(xiàn)。
“正是。”
衡燁微微頷首,像是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會有什么后果。
清嫵低眉斂目,生怕天帝發(fā)怒。
哪怕再蠢笨的人聽了衡燁的話,估計也會懷疑天帝是幕后指使之人。
之前司寇鴻失蹤,不乏六界中人揣測是天界的陽謀。
可沒有證據(jù),無端的揣測可做不了證據(jù)。
就連人界也不過是陳兵邊界,想讓天界配合找出司寇鴻。
若是衡燁所言非虛,那司寇鴻失蹤一事,天帝怕是脫不了干系。
清嫵又想起天帝特地在大典前閉關(guān)……
天帝沒再說話,只是盯著衡燁。
通明殿中的氣氛逐漸焦灼。
“那你可找出什么線索了?”
出乎意料的是,天帝的語氣還算是平常,聽著似乎并沒有什么怒氣。
“并沒有。”
奚昊變換了坐姿,似乎是輕松了些許,語氣依舊是平淡的,只是話里的內(nèi)容卻忍不住讓人驚懼:“衡燁,既然你沒找出什么線索,那你擅闖紫宸宮,私自與人界和談該當(dāng)何罪?”
“父帝,不關(guān)阿兄的事,和談一事本就是兒臣一力主張,阿兄不過是被我央求來幫忙的,去司寇鴻消失之處尋找線索也是兒臣要去的,阿兄不過是發(fā)現(xiàn)了殘留的通道,誤闖入金珠閣,想來那刺客打的正是這個主意,想讓我們父子產(chǎn)生嫌隙,兒臣自然是相信父帝不會做這等小人行徑,可恨那賊子卻非要栽贓在父帝頭上,以此挑撥二界關(guān)系,倒不如和人界和談,合兩界之力去找司寇鴻,找出幕后之人,豈不更彰顯父帝的仁德。”
奚昊有些意外地看向奚昱,又看了眼衡燁,心里難免生出幾分感嘆。
只是,到底是年紀(jì)輕。
“昱兒,你可知若是你一力擔(dān)下,哪怕是父帝也無法保住你,天界法度不可亂。”
奚昱愣了愣,低下頭去,言語艱澀道:“兒臣明白。”
向來寵愛兒子的天帝這次看起來是要鐵了心要懲罰衡燁了。
天帝與奚昱爭執(zhí)時,衡燁就站在一旁,表情平靜,就好像旁人談?wù)摰牟⒉皇撬话恪?
直到天帝說“天界法度不可亂”時,衡燁才抬眼看了看天帝,輕笑一聲。
他還當(dāng)這天界是天帝的一言堂了,原來還是有法度的。
天帝瞧著底下臉上有笑意的衡燁,眼眸瞇起,掩飾住自己的情緒:“衡燁,你笑什么?”
“我笑陛下與虎謀皮尚不自知。”
“阿兄!”
奚昱抓緊衡燁的袖子,見衡燁視線看過來,著急地?fù)u了搖頭。
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司寇溶睜大了眼睛,看著衡燁的背影,忍不住和系統(tǒng)感嘆:“衡燁,果然是個狠人。”
奚昊給了清嫵一個眼神,清嫵彎腰后退,領(lǐng)著通明殿一眾侍從退了出去。
清嫵走在最后,看了一眼衡燁的背影,然后關(guān)上門守在門口。
在天帝看不見的地方,清嫵的兩只手攥在一起,手指微微發(fā)白。
清嫵不知道衡燁發(fā)現(xiàn)了天帝什么秘密,但是她知道,這一定是天帝極為忌憚的。
“說吧,本座給你個機(jī)會。”
“陛下的那間密室……”
奚昊眼中的殺氣幾乎要阻擋不住,可衡燁卻恍若無物般繼續(xù)道:“我母親臨走前曾言,陛下身后之人不可信,可我不過是人界一個無拘無束的略微懂些法術(shù)的仙人,又如何能見到天帝……”
“所以你母親給你留了一封信讓你來天界找本座,就是為了告訴本座這句話?”
“是……也不是,母親讓我?guī)г挘晌也⒉涣私獗菹拢膊焕斫饽蔷湓挼囊馑迹趾握剮г挘康故且娏私鹬殚w里的密室,我才恍然想起,原來是這個緣故。”
奚昱和司寇溶自然是聽不懂衡燁二人在說些什么。
但是奚昱能明顯察覺,父帝的怒氣消了很多,不知是因為那句話,還是說那句話的人。
奚昊的臉色好了許多,也不再提什么天界法度之類的,而是心平氣和地解釋:“那座密室不過是本座閉關(guān)之所,并無什么稀奇,司寇鴻失蹤時,本座亦未發(fā)現(xiàn)什么蹊蹺。”
既然天帝這么說了,衡燁也不執(zhí)著:“那我去別的地方再找找。”
說著,衡燁就要離開,天帝也不阻止,就這么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嫵發(fā)現(xiàn)眼前的門在緩緩打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