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態(tài)度便是陛下的態(tài)度，所以她不能輕易回答。

淼淼在身后看得清楚，想到自己在天界的處境，竟是有些同情衡燁。

衡燁并不以為意，只是伸出手，隔空輕輕點在清嫵的眼睛上：“我瞧仙子眼中血絲遍布，若是不嫌棄……”

清嫵自然能感受到眼睛的不適，只是她面對天帝時通常是低著頭的，倒也不妨礙。

只是……

見衡燁指間星光點點，清嫵明白，這是想要幫自己的意思。

清嫵下意識地看了眼四周。

長階兩側(cè)原本有士兵值守，只是恰逢換班，眼下無人瞧見，便放下心來輕輕點點頭。

衡燁也沒什么動作，片刻后便收回了手。

“好了。”

清嫵感覺到眼睛冰冰涼涼，再睜開眼，就沒了酸澀的感覺。

神仙也會疲累，也需要休息，在此之前，清嫵已經(jīng)幾十個時辰未合眼了。

“多謝上仙。”清嫵微微屈膝。

趁著值守的士兵還未來，清嫵想了想還是開口道：“陛下他……”

“陛下召見，自當(dāng)應(yīng)召，辛苦仙子了。”

衡燁打斷了清嫵將要說出口的話。

清嫵忍不住撫上自己的眼睛，心里涌起奇怪的感覺。

原以為衡陽上仙是想要略施小惠換取她這里的信息，沒想到竟是什么也沒問。

清嫵身為紫宸宮女官，平常收到的恩惠比這重得多，清嫵也會在天帝的授意下往外透一些。

衡燁的這個做法倒是出乎清嫵的意料了。

越往上走，臺階上的壓力就越大。

衡燁見淼淼輕松的模樣，便知道這是在針對自己。

還未見到天帝，衡燁心里對天帝奚昊的評價就直線下降。

走完了臺階，清嫵請衡燁站在門口等候，自己則是進了宮殿。

衡燁站在臺階之上轉(zhuǎn)身望去，入目所及皆是云霧以及云霧中的飛檐。

淼淼早就被奚昱派來的人給接走了，只留下衡燁一個人。

衡燁一身青衣，負(fù)手看著云霧翻涌。

風(fēng)吹過，衣袂翻飛，衡燁卻巍然不動，像是一根青竹，透著風(fēng)骨。

這就是清嫵看到衡燁時浮現(xiàn)的念頭。

只是可惜了，那位陛下偏偏就愛看寧折不彎的風(fēng)骨在他面前低頭。

“衡陽上仙，陛下召見。”

衡燁轉(zhuǎn)身，袖口被風(fēng)吹得鼓蕩起來，束發(fā)的絲帶飛舞，略過清嫵眼前。

清嫵頓了頓，才抬起腳跟在衡燁身后。

“衡燁見過陛下。”

衡燁只是略略欠身便挺直脊背。

第5章 小山神

天帝背對著衡燁，華服加身，轉(zhuǎn)身時，衣料上用絲線織就的山川鳥獸好似活了般，栩栩如生。

“衡燁，你好大的膽子！”

天帝一開口，自是帶了威勢，一陣風(fēng)略過，宮殿中半數(shù)發(fā)光的明珠全都化作了齏粉。

清嫵似是見得多了，只是一個眼神，底下的仙侍便消無聲息地將壞掉的明珠換下。

“衡燁不知，還望陛下指點。”

雖是這么說，衡燁的態(tài)度卻是一派平靜，不知道天帝是想做什么。

“不知？谷南山一役，天界士兵損失慘重，這是你統(tǒng)帥的失職！”

衡燁沉默，原身是打了勝仗沒錯吧。

“可是魔界損傷似乎更嚴(yán)重些，魔界靈城軍幾近潰散，靈城的領(lǐng)主更是被衡燁當(dāng)場擊殺。”

衡燁一身寡淡的青衣，長得也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談起戰(zhàn)事來語氣更是淡淡的，完全不像是在戰(zhàn)場上擊潰魔族軍隊的一軍統(tǒng)帥，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對天界仙人來說有多震撼。

低眉的清嫵卻知道谷南山一役對天界的意義有多大。

不說谷南山上的出產(chǎn)，單就說殺了魔界一個領(lǐng)主，那就是巨大的功勛。

連天界最低階的小仙都知道，這一戰(zhàn)天界大勝！

天帝如何不知，只是衡燁殺誰不好，非要殺了靈城領(lǐng)主。

數(shù)千年的布置功虧一簣，這讓天帝如何不氣惱。

奚昊看衡燁的眼神恨不得殺之而后快，哪怕知道這是自己的兒子也是一樣。

半路出現(xiàn)的兒子哪有他的千秋大計重要。

更何況，打了勝仗，衡燁名望必定勢不可擋。

雖然奚昊對外宣稱衡燁是故人之子，但是他的身份有心之人若是想探查也是瞞不住的。

若是身世被人知曉，聲望又遠(yuǎn)超昱兒……

總要壓下去才是。

想到這里，天帝垂下視線，再看向衡燁時，就帶上了笑意：“阿燁啊，雖說是勝，但對天界來說確實是慘勝……”

為表示自己說話的可信度，天帝甚至還拍了拍衡燁的肩膀，一副無奈的樣子：“本座總要給大家交代。”

谷南山一役確實是衡燁接任統(tǒng)帥后指揮的第一戰(zhàn)，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