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太爺坐在壁爐前好似等了許久,他把玩著手里大大的夜明珠,眼里閃過一絲懷念。
等腳步聲近了,他才對照顧他的保姆揮揮手:“這里不用人了,你先去忙別的吧!”
保姆點點頭,退到了一邊。
霍啟陽身后的保鏢將東西放下后也跟著出去,很快,大廳里只剩下一老一少。
“老太爺,身體可安好?”霍啟陽首先打破了沉默。
“挺好,今年心情好,身體也恢復(fù)了不少。”楚老太爺看向他,蒼老的聲音中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冷意。
可霍啟陽卻明白,他在商場混跡十幾年,斗倒了霍家那些吸血蟲,哪里猜不透楚老太爺?shù)囊馑肌?
看來,楚塵的事真和老太爺有關(guān)。
這段時間,霍啟陽最怕的就是楚塵真的不見了。
心底的大石頭搬走,他恭敬地坐到楚老太爺對面的沙發(fā)上,瞟了一眼碩大的夜明珠,笑道:“老太爺這珠子不錯啊,晚輩都沒見過。”
聽他這么說,楚老太爺終于露出一個笑,臉上的溝壑也因喜悅的心情變得更慈眉善目,他撫摸著夜明珠柔白色光芒,沒有隱瞞:“這是前一陣子阿塵給我送回來的。”
“阿塵居然回來了!”霍啟陽詫異地站起身。
他以為楚塵藏在國外,怎么會回家呢?
從楚塵失蹤后的第一時間,他就派人監(jiān)視著楚家,可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他握緊微微顫抖的手,用嚴(yán)厲掩飾內(nèi)心的緊張:“他在哪里?”
“不知道,”楚老太爺搖搖頭,“兩個月前他突然回家,給了我這顆世間罕見的夜明珠后,又再次失蹤,我想,他應(yīng)該有自己的去處吧。”
“什么自己的去處!他能去哪里!”看著楚老太爺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霍啟陽突然暴起。
楚塵一個被捧在手心里的富三代,除了在長輩面前撒嬌賣萌,啥正經(jīng)本事都沒有,要是沒人保護,出去三天就能死在外面。
這一刻,霍啟陽失去了集團掌權(quán)人的冷靜,也失去了對眼前老人的尊敬,厲聲道:“他到底在哪里,或者,他能去哪里!”
楚老太爺沒在意他的無禮,只是不解道:“啟陽,爺爺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把阿辰囚在南非,自己與新歡濃情蜜意,現(xiàn)在阿辰失蹤了,你難倒想找到他繼續(xù)控制?”
他邊說邊搖頭:“之前是阿辰做錯了事,剛巧我那時身體不好,讓你鉆了空子把阿辰帶走,但現(xiàn)在阿辰自己離開,以后,你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再去找阿辰了。”
老太爺?shù)囊环捜缋渌疂苍诨魡㈥栴^頂,讓他認清了自己身份的同時,還記起來正在家里等他的阿悅。
“是啊”霍啟陽呆愣地重新坐回沙發(fā),眼眶一酸,只覺得心里空落落,仿佛一直追求的東西再也回不來了。
沉默良久,終于沙啞著嗓音問道:“爺爺,你告訴我,他好嗎?”
“我不知道,”楚老爺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地搖搖頭,“他離開的時候我讓他帶點財物以防萬一,他那么貪財又嬌氣的小孩兒,居然只拿了些不值錢的珠寶,不過他說不用,那應(yīng)該是真的不缺錢了吧。”
楚老太爺凝視著手里的夜明珠,宛如看著自己疼愛了半生的孫子,“這事我本來不用告訴你,讓你找一輩子,可那天阿塵回來,連你一個字都沒提,我想,他對你已經(jīng)沒有其他念頭了,你也應(yīng)該往前看”
往前看?
霍啟陽開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楚老太爺這句話如鬼魅般一直在他腦中回蕩。
他知道楚老太爺說的對,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自卑到一無是處的小孩了。
他有錢有權(quán),有親人有朋友,還有將會相伴一生的伴侶。
阿悅雖然長相與楚塵相差不多,可他善良,聰明,會時時刻刻照顧著自己的情緒,不像楚塵,心思不正。
可是
紅燈的瞬間,霍啟陽無意往路邊掃了一眼,那里有兩個小孩兒在玩鬧。
就如當(dāng)年在銀杏園,穿著白衣服的小阿塵從口袋里掏出一顆沒見過的糖,笑意盈盈地對他說:“你收了我的糖,以后就是我的好朋友了”
那天,他見到了自己生命中第一縷陽光,也吃到了人生中最甜的糖!
綠燈了,車?yán)^續(xù)行駛,不知不覺間,眼淚模糊了霍啟陽的眼睛,他摘掉眼睛,將車停在路邊,心像破了一個大洞,無聲地哭了起來
第36章
“無妄之災(zāi)!”
江映勛習(xí)慣性地扶了扶掛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兒,往常嚴(yán)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懊悔的神色。
他不該與陳風(fēng)雨對著干,不該因為一個遲來的告白,一個鳩占鵲巢的小秘書而亂了分寸。
更不該在雷雨天開車,最后讓自己命喪在大貨車下。
想起鋼筋穿透胸口的痛感,江映勛不由抬手握住心臟的位置。
雖然劫后余生,那里依舊隱隱作痛。
系統(tǒng)邊觀察著這位有些冷淡的新宿主,邊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