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破曉,才堪堪閉上眼睛。
以至于再次見到李東,遲鈍的腦子一點其他想法都沒有。
越藍星還是有點擔心,讓人搬來屏風,將已經穿戴整齊,看不出傷口的李東隔開。
“楚塵,你安心坐在這邊,我去那邊瞧瞧。”安排好,他輕聲在楚塵耳邊說道。
楚塵早就看出越藍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事,點點頭:“你小心點!”
越藍星微微一笑,走到屏風另一邊。
楚塵端起茶杯豎著耳朵,聽越藍星在桌上狠狠一拍,厲聲問“李東,到底是誰派你過來謀害我的!”后,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感情這么長時間,楚帝連這都沒問出來?
效率也太慢了吧?
只是楚塵并不打算說什么,他有系統加持,知道李東應該是男主派過來的,可這并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還是審問一下比較好,以防萬一是細作前的一個小插曲。
想到沒什么用的系統,他無奈地搖搖頭,繼續聽著那邊的審問。
“是越國百姓派我過來的!”李東的聲音沙啞又無力,仿佛死神就等在身邊。
可仔細聽,又有些任務沒有完場的絕望與憤恨。
只是越國百姓
越藍星的眉頭微皺,想到了楚帝調查出的事。
李東從表面看是國舅府中的家生子,可實際上卻和越國有不可分割的關系。
二十年前,他父親李來才某次外出,救了一位越國女細作,女細作用身體為代價,拉攏住了李來才,想讓李來才帶她進國舅府。
只是此時的李來才已有妻子,還是國舅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細作無法,只能在生了一個孩子后,開始給孩子灌輸她曾經的理念,想讓孩子延續她的任務,或者榮耀。
時間一天天過,總算給她等到了機會,孩子七歲時,李來才的大兒子,也就是真正的李東生了一場病,李來才以帶孩子治病為由將其帶出府整整半年。
再次回來,就變成了眼前這個半楚半越的人,至于真正的李東,在偷梁換柱后就死了。
小孩子,又是同父的兄弟,長相相似也是有的,以至于整個國舅府都沒發現。
至于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有沒有發現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
依然是個突破口。
越藍星彎起唇角停頓了一會兒,放緩聲音:“我聽楚帝說,你要見到我才會交代,現在,不要再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了,說說誰派你來的,為什么,要不然也不知道你養娘能在水牢里待多久。”
他邊說邊觀察著李東的眼神,見他猛然仰起頭,就知道猜中了,便繼續道:“說起來,你養娘雖然知道你不是他親生兒子,但對你不錯,前幾年因身體不好被國舅夫人送到莊子養老,可惜現在又被壓回來”
“你胡說!”他話未說完,就被急紅眼睛的李東打斷,“那個女人才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要不然,絕對不會對我那么好!”
越藍星眼里閃過喜意,面上卻露出了一個遺憾的表情,“嘖嘖”兩聲,笑道:“你就是這么欺騙自己的?試問這世上怎么會有母親不認識兒子的,她那邊已經交到了,從見你第一眼,她就知道你不是她原本的兒子。”
“你胡說你胡說!”李東惡狠狠地瞪圓眼睛,似哭似笑地掙扎著,像要把越藍星吞進嘴里嚼碎。
越藍星完全沒有被嚇到,他仿佛聽不到看不到,慢悠悠地喝著變溫的茶。
直到李東的嘶吼只剩下“嗬嗬”的粗喘聲,才放下茶杯,緩緩說道:“你交代我想知道的,我便讓她安享晚年!”
他說的真情實意,李東卻“哈哈”大笑起來:“你?你一個被別人壓在身底下的賤人,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
越藍星皺起眉,拳頭不由握緊,一股憤怒從心底涌出。
從小到大,他都是被人捧著,就算來和親,也是為了越國百姓,而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細作,一會兒說代表越國百姓,一會兒又罵他賤人,簡直不可理喻。
越藍星閉上眼睛忍住揍人的沖動,卻見“嘭”一聲,隔著楚塵的那扇屏風被踹倒。
楚塵站起身,臉色陰沉地走倒李東面前,李東抬起眼眸,不知道為什么,平時溫雅又帶點愚蠢的三皇子會露出如此駭人的神情。
他恐懼地咽了咽口水,想后退,卻被身邊的兩個人緊緊抓住胳膊。
“主”剛想開口,臉上就狠狠挨了一拳,下一瞬,便迷迷糊糊地倒在地上,連架著他的兩個人都沒有扶住。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楚塵這個主子,李東有點怕了!
楚塵才不管別的,他看著像死狗般躺在地上呻吟的人,心里的火氣一點沒少。
他和越藍星相處了好幾個月,哪里容得下他被人如此羞辱。
越想越氣,楚塵抬起腳踩在李東難看的臉上,宛如火山爆發,邊咬牙邊暗自用力:“我記得我說過,越藍星是皇子府的主人,任何人都不能侮辱他,沒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