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遠山與寧軒商量好哪一日回家的時候,左都御史終于發威了。
他之前收到了祝云端送過去的賬本,當時就知道事情很大,但這些事情不是憑借一本賬本就能夠定案的,還需要他好好調查,確定一番事情到底如何,這才拖到今日。
這份彈劾平郡王的折子一出,朝堂上的三皇子表情立刻就變了。
平郡王修河堤的時候有沒有貪墨,三皇子并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左都御史此時出來彈劾平郡王,必然是他父王又或者太子對他最近的行為不滿了,在警告他。
宣武帝這兩日心情正好,沒想到今日朝堂上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頓時大怒。
江南那邊本就水多,河堤不結實,一旦出事,那就是人間煉獄啊!
當初負責這件事的是平郡王,平郡王還是宗室!
太子雙腿受傷在東宮之中并未上朝,但很快就知道了前朝的事情,頓時意外,總感覺有人在幫他一般,才說三皇子最近活躍了些,和他關系最好的平郡王就出事了?
祝云端正在為太子針灸,也聽了一嘴,嘴角頓時彎了彎。
哦。
終于出來了?
朱琳瑯現在還能睡得著嗎?還能夠一心對付寧軒,找祝茵的麻煩嗎?
哎呀希望這份大禮她能夠喜歡。
不喜歡也沒辦法,送都送了,還能收回來不成?
太子也看出來祝云端心情好了,祝云端理由正當得很。
“草民畢竟是江南人,最為痛恨的便是在河堤上動了手腳的人,如今能夠暴露出來,還能夠補救補救,否則的話萬一什么時候又出了水患,河流決堤,那時候再發現就遲了,如今能夠有機會,草民自然是高興的。”
太子臉上笑意不變,心情卻有些沉重。
普通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可恨有些人卻為了自己的利益,置萬千百姓的性命不顧。
他雖然不知道這次是誰動的手,不過卻感激對方。
正如祝云端說的,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一旦發生了水患,絕對民不聊生。
等到祝云端回到家中,祝茵才知道這件事,同樣痛恨得很。
她忙碌得很,現在要跟著嬤嬤學規矩,還有家里一些事情也要處理,得虧有寧軒幫忙,不然的話她可能會更忙的。
和祝茵的反應不同,朱琳瑯就真的有些惶恐了。
她的靠山,她的親人,一旦平郡王府出事,她不敢想家人會如何。
而且在她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發生這件事,至少現在沒發生,就算后來淮河決堤,她父王也沒什么事情,為何這次完全不一樣呢?
這種與她記憶中不同的發展,真的讓她惶恐得很。
對家人的擔憂讓她確實將主意從寧軒還有祝茵身上轉移走了。
她去求了寧遠山,說平郡王一定是被誣陷的,她父王不是這樣的人。
寧遠山對于這個小妻子一直比較寬容,這讓朱琳瑯產生了一種錯覺。
“此事我不會管。”寧遠山聽到朱琳瑯的祈求,卻直接冷下了臉。
他們寧家守護著宣朝的百姓,為此流血流淚,家中男兒戰死無數,為的是什么?為的是這些百姓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不用面對外敵的踐踏。
而現在他們寧家守護著的百姓,卻差點死在平郡王手中,寧遠山怎么可能會管?
如果平郡王真的是被污蔑的,是無辜的,那么作為親家,于情于理他都不會不管,可他已經瞧出來了,左都御史彈劾的內容都是真的,甚至連證據賬本都有。
“那是我爹呀!”
“所以呢?那些百姓就沒有爹娘是嗎?”
“可是我爹是被冤枉的,而且河堤不是沒有出現問題么?”
朱琳瑯有些著急,她懂得不多,但平郡王府那邊找過來,也讓她明白事情很嚴重。
寧遠山:“……”
聽到朱琳瑯狡辯的話,寧遠山簡直要被氣笑了。
真等出事了,還來得及嗎?還是說需要用千萬百姓的性命來定罪?如今沒有出事,并不是平郡王沒做過那些事情,而是被人及時發現捅了出來!
簡直不可理喻!
祝云端將事情捅出去就沒再管了,丟塊石頭下去,魚會自己蹦跶出來的,不用他管,他也很忙的,要忙著給太子治療雙腿,要忙著陪同女兒女婿回將軍府。
他知道這下朱琳瑯肯定沒心情找寧軒還有祝茵的麻煩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可他沒想到的是,寧軒帶著祝茵正式回府,居然沒有見到朱琳瑯。
寧家交好的人家都過來了,原本對于祝茵還有些不以為然,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兩個嬤嬤,有見過兩人的女眷立刻意識到寧家對她的重視,自然收斂了眼中的神色。
沒有看到朱琳瑯這個剛嫁過來沒多久的將軍夫人,女眷們也意外得很,不過很快就被府上的管事交代了緣由。
朱琳瑯病了,怕過了病氣給大家,擾了大家的興致,所以就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