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被泡的有些發酸,莫景和撐著浴缸邊緣稍微坐起來一點,手腕微疼,他抿唇看向前方的動作一直沒動。
直到他眼珠上的灰白開始變深,莫景和才感覺到昏沉的視線重新有焦距了起來。
從穿來這個身體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莫景和一直在試圖消化這個驚世駭俗反科學反套路反人類的事情。
然而他還是不能接受。
和大部分小說里的套路相同。
在這本老套的白月光替身套路文里,他身為一個幸運的十八線糊咖替身,沒知名度沒演技沒品德,全靠命好當了個男主程亦的替身才能享受到本不屬于他的榮譽。
原書里他對程亦的愛卑微到了骨子里,不惜一切代價結了婚。
可惜這段單相思的婚姻注定只能單相思,在程亦找回白月光后原主直接幻想破滅,不久后就自己抑郁而死了。
莫景和胸口有點疼,準確來說是被氣的。
畢竟沒穿越前的他,有錢有顏有名譽,有才有演技有資源,下半輩子可以很舒服的躺平,可以過著令人艷羨奢侈至極的日子,做一個受人羨慕嫉妒恨的有錢人。
可現在呢?
想到之前的自己瘋狂模仿那個白月光的某些行為,以及令人發指的做法,莫景和打了個冷顫。
浴室的空調溫度很高,室溫二十多度,莫景和感覺有些悶熱,他撐著酸疼的四肢支撐起身體,浴缸里的水順著他好看的小tui/流/下,白襯衫皺起斑駁的褶皺緊貼,直到那雙透著紅的腳跟落地,水才沒了束縛般的流淌在/濕、滑的瓷磚地上。
莫景和來到鏡子前,他伸手想擦鏡面時,又縮了回來。
還是不能接受這個身體的一切,陌生的人,陌生的事,甚至要面對一個陌生的臉。
呼吸有些發重,莫景和最終還是把手握成拳,狠狠擦了幾下鏡子的中間。
鏡子上的水汽被擦的從磨砂給滑成了能成像的平面,但還是有些看不清臉,莫景和心跳加快起來,寡淡清秀的眉峰微微聚攏,鳳眼也變大了很多,嘴下的小紅痣被他緊繃的唇線給勾的更加凸顯。
等到水汽漸漸變少,莫景和終于能看清了,他穿來的這個身體后最在意的東西,顏值,也就是——臉。
然而事實是,鏡子里的自己,滿臉雀斑和痣,臉都在燈下變得有些扭曲,哪怕看不清,也能憑借想象腦補出這是張多么令人難以接受的面孔。
砰——!!
莫景和抄起玻璃杯砸在了鏡子上,龜裂的鏡子痕跡扭曲了里面那張臉,水杯的碎屑砰在了莫景和身上,血跡順著他潔/白的脖/頸留下,異常刺目。
這一刻,莫景和腦子懵了一瞬,灰白的眼瞳又重新占據他的眼眶,面前又變得模糊起來。
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老天爺要把他珍視如命的臉給換成這樣??!!
莫景和的頭越來越疼,他痛苦的扒著水池跪在地上,腳下的血和水混在一起,紅白交錯,一股子說不出的糜爛感。
左手的無名指不小心咯在盥洗臺上,異物感順著指根傳來,莫景和趕緊摸了一下,是個形狀很明顯的圓環,特別像結婚戒指,然而不等他細想,門外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莫哥!你怎么了!我聽見什么碎了!”
“你快開門!我是徐承!”
浴室門口傳來徐承的擔憂,莫景和他慌張的朝門口喊了聲:“我沒事!你別進來!”
隨著拍門聲的變淡,莫景和漸漸冷靜下來,眼睛也能看清了,他逐漸意識到,現在并不是讓他消化這個噩耗的好時機,無論如何他總要與現實的劇情接軌,哪怕一切都是荒謬的。
認識到這點后,莫景和靠著前世塑造的強大抗壓能力穩住心神,拿起浴巾趕緊擦了擦身上的水,認命的披上浴衣走了出去。
徐承接到短信是在兩分鐘前,那個匿名人給他發的信息:
【記住別走遠,他可能會出事。】
大老板交代的事,他也不好多問,讓小助理先走后,他就轉身回去了,沒想到過去后就聽到浴室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莫景和裹著浴衣走出時,嵌著冷氣的眼中還有沒來得及收回的躁癲,鳳眼斜抿了徐承一下,轉頭躺在沙發上閉起眼睛裝做不舒服。
他帶著戒指的左手上還在往外滲血,受了傷的脖頸,玻璃渣鑲在鎖骨里淺淺的扎著,血留進浴巾里,乍一看特別觸目驚心。
“莫哥,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待會兒還要去頒獎呢!”
徐承很無奈,他找到醫藥箱過來就想幫莫景和處理傷口。
頒獎?頒什么?
莫景和睜開眼,想了一會兒后他猛地坐起身,“什么獎?”
“se影視獎啊,能排國內前十的獎項之一,雖然有點水分但是內娛流量明星主要關注獎項,流量特別大,哥你忘了去年你導演的那部‘高低不就’入圍了嘛!”
莫景和沉默了一會兒,緊接著,他看向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