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季如淵回過神,下意識看過來,正好與吳莫起四目相對,那雙赤紅如血的雙瞳明亮清澈,瞬間將他從前世恐懼的深淵中拉了出來。
他聽到吳莫起問:“你知道神國?”
季如淵身形一僵,不過想到吳莫起的身份,也沒什么好隱瞞,低聲回答道:“我去過,當污染值清零后,所有玩家會被召喚到神國,被系統(tǒng)吞噬,現(xiàn)在,沒有玩家通關(guān)游戲,系統(tǒng)倒主動出現(xiàn)了。”
又是系統(tǒng)。吳莫起挑眉,認真地問:“你說那是系統(tǒng)?不是邪神?”
季如淵沉聲道:“我曾與系統(tǒng)靈魂綁定,后被系統(tǒng)吞食,而且,我是借系統(tǒng)能量重生,所以會有所感應,我可以肯定,來的就是系統(tǒng)。”
說起來,他能準確地分辨哪里有道具,什么是道具,也是因為他是借系統(tǒng)能量重生的。
吳莫點頭,之前的猜測頓時呼之欲出,或許,邪神與系統(tǒng)不是合作者,而是一體!
邪神就是系統(tǒng)!
所以他們同處神國!
這樣很多違和的地方就能說得通了。吳莫起正欲下定論,就聽到季如淵繼續(xù)道:“我記憶里,從始至終都沒有邪神,只有真神。”
吳莫起一愣:“真神是什么神?”他壓根沒聽說過!
季如淵抬頭看向吳莫起起,在他眼中,吳莫起五官模糊,看不清樣貌,氣息神秘飄渺,只有神明才會這樣。
原來,這就是真神呀……想到前世被系統(tǒng)吞噬后,看到的操作記錄,他聲音頓時有些飄忽起來:“真神是神國之主,唯一的神,按理祂應該處在沉睡階段,被系統(tǒng)毀掉根基隕落才對。”
怎么這一世沒沉睡,還出來了。季如淵遲疑地看了眼吳莫起。
吳莫起滿頭霧水,沒注意到他的視線。
真神是唯一的神?那之前遇上的那么多神是什么?
吳莫起正要細問,突然嗚嗚一陣鬼哭,駐立著的紅幡高高飛揚,吹得獵獵乍響。
同一時間,沈少明突然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昏死過去,呼吸瞬間變得幾不可聞,整個人氣若游絲。
“莫起哥,快看看沈少!他吐血了!”孟橋用力撐著沈少明的身體,季如淵也回過神,走過去扶住沈少明。
吳莫起臉色極其難看,他看到躲在沈少明靈魂中的阿晚正在瘋狂地吸取沈少明的魂力,繼續(xù)下去,沈少明魂力就會被吸光,死的不能再死。
吳莫起沉著臉,迅速朝沈少明額上虛虛一抓,一道模糊的鬼影拽了出來,甩在地上。
正是久不現(xiàn)身的阿晚。
阿晚此時的鬼體薄如紙,額間的長釘已經(jīng)飛出,露出可怖的黑洞,輕薄的鬼體瞬間不穩(wěn),搖搖欲墜,如風中殘燭。
她的狀態(tài)比沈少明還差。
吳莫起卻沒有看她一眼,而是迅速給沈少明的靈魂輸入一絲愿力,不一會兒,神魂穩(wěn)定,沈少明呼吸也漸漸平穩(wěn),只是還陷入昏睡。
靈魂受重創(chuàng),魂力枯竭,只能慢慢溫養(yǎng),可能一輩子都是病秧子。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沈少明一直都在為他著想,方方面面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吳莫起把他和孟橋一起劃為自已人。
阿晚可沒這種待遇。
吳莫起壓著怒意,冷冷地盯著阿晚:“怎么回事?”
聽到吳莫起呵斥,阿晚竟落下兩行血淚,直接跪地,伏在吳莫起腳下,低哭道:“我家鄉(xiāng),神明的信徒,被、被邪神困于白幡中,日日受盡折磨,受邪神操控,我一直在和他們溝通,穩(wěn)定他們的狀態(tài),幫助他們掙脫控制,可是……失敗了。”
吳莫起一愣,沒想到阿晚一直沒出現(xiàn),是在做這事,同時也想到之前酒店樓頂時,白幡里一股看不見的能量對他特別親昵,還通過孟橋傳信,讓他們離開,想來就是困在幡里的神明信徒。
聽不到吳莫起回應,阿晚哭得撕心裂肺,從踏足幸福鎮(zhèn),她就感覺到了族人的痛苦,直到溝通后,她才知道族人被邪神煉化。
阿晚不甘心!
她想到曾經(jīng)和族人相處的時光,身上爆發(fā)出強烈的怨恨:“神明大人,我快壓制不住他們了,請您幫助我,我還想再試試,再試試,我就能讓他們解脫。”
但吳莫起面無表情,臉色還是非常難看:“所以,你就不顧沈少明死活,不斷吸取他魂力,他活該為你犧牲?”
阿晚哭聲一頓,眼神堅定:“我與他有契約,自然會影響到他,但族人必須救。”
吳莫起扯了下嘴角,露出一絲涼薄的弧度,愿力與能量疊加,直接涌進沈少明身體里,要清除兩人的契約。
阿晚意識到他要做什么,驚呼一聲:“不要!!!沒了他的魂力,我會壓制不住他們!”
“你是拿沈少明的命去鎮(zhèn)壓。”吳莫起懶得再聽,直接找到那股契約之力,隨之一抹。
阿晚瞬間癱在地上,鬼影又薄了兩層,反倒沈少明臉上漸漸有了一絲血色。
不過兩秒,那些嗚嗚飛揚的紅幡突然炸得粉碎,億萬鬼魂飛出,鋪天蓋地朝玩家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