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如閃電,就連季如淵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吳莫起丟完人坐回沙發上,挑眉:“你們呢?”
問的是齊雨雙和汪宏。
他們瞬間回過神,聞言頓時頭皮發麻,他們來找吳莫起就是為了躲鬼,怎么可能去引鬼!
但親眼目睹他把季如淵像丟垃圾一樣,輕輕松松丟出門,他們一個“不”字壓根說不出口,止不住后悔,他們這找得哪是靠山,是火坑啊。
見他們久久不答,吳莫起指尖輕輕動了下,孟橋眼尖,心頭一跳,忍不住往后挪了挪屁股。
吳莫起側頭看他。
被他那雙赤瞳盯上,巨大的壓力迎面撲來,孟橋腰背立馬一挺,像木頭一樣僵得筆直,干巴巴地說:“他們找到的線索,我和他們合作,他們分析禁忌,我、我去引。”
吳莫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仿佛在說沒想你還是這樣的人,畢竟孟橋一向從心。
吳莫起微微一笑:“兩只鬼。”
“我可以!”孟橋幾乎吼出來,給自己壯膽氣,心里已經哭成了淚人,他也想要有人一起作死啊,可是,如果齊雨雙和汪宏不愿意,吳莫起真把人丟出去,他哪來的臉用那些線索。
見狀,吳莫點頭,不再過問。
齊雨雙和汪宏頓時松了口氣,感激地望著孟橋。
孟橋苦著臉,把所有的線索扒拉到一起:“莫起哥,我和他們去整理下線索,分析禁忌。”
所謂禁忌就是鬼生前的習慣、喜好、厭惡、以及死亡現場。
他們并沒有離開房間,而是在餐桌上將線索一字擺開,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開干。
孟橋利用誠實之紙的特性,很快鎖定兩條與它們有關的線索。
一張發黃的報紙,最下角畫了個圈,寫了個疑字,圈住的內容是:湖心小區a棟703室一對夫婦因接受不了女兒失蹤,從頂層跳樓自殺,其女顧月,十二歲,至今未尋回。
旁邊有一張小小的黑白照,和照片上的小姑娘長得一模一樣。
一頁探險者筆記,上面記載著他一個同伴在四樓405室,坐在書桌前上吊自盡,死前高喊——祖神保佑。
所有線索里,只有這一個線索和日記本里出現了祖神。
“703,405,去這里。”孟橋吐氣,吸氣,吐氣,吸氣,腳被牢牢釘在原地,之前嘴里喊著我可以,實際上身體誠實的很——我不可!
齊雨雙和汪宏看著都替他難受,壓著聲音,用只有三人才聽到音量說:“你真要去?”
“我、我不會有事……”孟橋聲音發顫,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們,“你們要不要陪我一起,試過一次,你們就懂了。”
齊雨雙和汪宏:……
“不了,我們不想懂。”他們低頭,假裝還在找線索。
孟橋握緊拳頭,扭頭看向吳莫起,對上他赤紅如血的雙眸,心里一個激靈:“哥,我這就去,是去703和405,你可別忘了啊。”
聲音到最后已經變成哭腔。
吳莫起看著他一毫米都沒挪的雙腳,面無表情:“那你還不快去!”
孟橋脊背一涼,腳挪了兩步,一咬牙,拉開大門沖了出去,還特別心機得沒有關上大門!方便等下逃回來!
他一走,吳莫起立馬起身,悄無聲息跟上,遠遠綴在后面。
和八樓不同,七樓完完全全是廢棄的居民樓,亂七八糟的雜物東倒西歪,白墻污穢斑駁,灰塵有幾厘米厚,墻角到處都是蜘蛛網。
孟橋小心翼翼摸到703室,他深吸一口氣,直接推開門,一股陳爛惡臭味迎面撲來,孟橋屏住呼吸慢慢往里走。
里面已經看不出是個家,破敗的房門,到處都是沾滿污漬的垃圾。
一室一廳一廚一衛,沒有門遮擋,一目了解。
孟橋避開垃圾一步一步往里走,一眼就看見房間床中央半躺著個玩偶。
玩偶穿著一身粉色蓬蓬洋裝,頭戴花帽,手里捏著一枝白菊。
孟橋避開垃圾走進房間,拿出照片一對比,玩偶果然一模一樣,只不過手里多了一枝白菊。
孟橋呼吸漸漸急促,之前他肩膀上就種了一朵紙做的白菊,被鬼襲擊醒來后,倒是沒有了。
他下意識扭過頭看向左肩,什么都沒有,不禁松了口氣,再轉過頭,玩偶突然站在床沿,高高舉起手,將白菊獻給他,臉上的用線繡出的圓眼睛眨了眨,嘴巴高高翹起。
那朵白菊幾乎貼到了他下巴,這么近的距離孟橋才發現,這朵白菊好像是真的!花瓣干枯發皺,之所有看起來新鮮是因為有一條條白蛆在上面爬。
孟橋眼睛漸漸放大,蹭得往后一跳,直接跳進了垃圾堆里,一個不銹鋼鍋倒了下來,一群密密麻麻的蟲子爬滿四周,糜爛惡臭不知道是什么的殘渣倒了一地。
“啊——”
孟橋驚聲尖叫,手忙腳亂跳出來,突然腰上出現一雙軟趴趴的手:“爸爸媽媽送我的花,不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