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是這樣。
如果阿爾賓提前醒過來,也會 因為怕把他 吵醒,極少提前下床, 總是會 玩一會 兒魔法,或者饒有興致地數起他 的睫毛, 觀察他 的淚痣,以確保自己醒來后 能第一眼看到他 。
自從知道他 眼下這顆痣被稱之為淚痣后 , 阿爾賓總感覺十分驚奇。
——“從沒見小黑哭過誒, 不知道哭起來是什么樣子。”
但 是現在,他 醒來后 再也見不到阿爾賓了。
布萊克攥緊拳頭, 坐起身來, 冬天的冷空氣讓他 展露出的體表很快就變得冰冷。
——“小黑是笨蛋!起床要先穿衣服呀。我給你暖暖。”
那溫暖的魔力不會 再流進他 的身體,阿爾賓也不會 再忙忙碌碌, 哈著氣幫他 搓手搓臉。
布萊克默不作聲地穿上厚實的冬衣,凌亂的黑發垂落下來, 半遮住群青色的眼睛。
荊棘城的天空一年到頭都不太好,但 每到晴天的時候,阿爾賓總會 滿懷期待地朝天空看去。
當時布萊克詢問他 在看什么,阿爾賓便回:“我在等像小黑眼睛一樣藍的天空出現,昨天下過雨,今天的天空看起來很干凈呢。”
阿爾賓匆匆跑來撩起他 的頭發,對他 的眼睛端詳了一陣,又搖了搖頭。
“不行,今天的天空還是沒有小黑的眼睛藍。”他 嘀嘀咕咕,“果然還要等暑假的藍天……”
當時的布萊克不太理解他 為什么要這么執著。
——“因為我答應過要帶小黑看呀。”
換完冬衣,起床洗漱完,布萊克摸了摸頭發。
才過去一段時間,但 他 的頭發好像又長長一點。
阿爾賓的頭發應該也長長了吧?
但 阿爾賓總是很害怕去理發師那里 ,所以也許會 留起來?
在這個時代 ,理發師并不僅僅承擔著理發的工作,還兼具幫人截肢、放血的任務,隔三 差五就有這些需求的客人。
他 記得阿爾賓有次拉著他 去理發,正 好看到了那一幕,嚇得以后 再也不敢去理發店了。
布萊克放下整理頭發的手,鋸了片面包下來當早飯。
——“早上要喝豆漿或牛奶哦!喝牛奶長高高!唔,羊奶應該也行吧,話說豆子糊糊算不算豆漿呢……”
牛奶……
布萊克看了看小屋里 ,沒有牛奶,也沒有羊奶。
等到灰袍人時隔多日 再次到來后 ,布萊克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喝牛奶。”
灰袍人愣住。
“行,我下次給你弄來。”
布萊克緊接著又問道:“有小白的消息了嗎?”
“‘猩紅里 襯的白披風’這個線索太少了,很遺憾,還沒聽說有他 的消息。”
布萊克回憶著那天的大戰:“帶走小白的那個人可能擅長光或火屬性。”
“我知道了,我會 去調查的。不過你的訓練也不能落下,以你現在的水平可打不過那個家伙。”
布萊克不得不承認他 說得對。
灰袍人又說:“你的基礎訓練差不多了,今天開始實戰吧。”
“實戰?”
面對疑惑的布萊克,灰袍人并未解釋太多,他 帶著布萊克去了他 籌備好的訓練場地。
周圍都是森林,布萊克并不清楚他 究竟在什么國家,只能從氣象分辨,這里 絕對不是荊棘城,但 這一大片森林顯然屬于某個王室或者貴族。
這個自稱是他 師父的可疑男人雖然偶爾會 讓他 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但 對方的確在認真 地幫他 提升實力,幫他 尋找小白,在衣食住上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從不虧待他 。
對方似乎也真 的認識他 母親,并告訴他 ,他 母親原本是一位大貴族家的千金。
布萊克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難辨真 假,但 這樣一來確實能解釋他 的母親為什么會 讀書 識字。
目前來說,布萊克選擇相信眼前的這個人。
前方突然傳出嘶吼的聲音,布萊克猛地抬起手,握住后 背的一柄斷劍。
這本是雅克的佩劍,但 在之前那場大戰之中似乎被某個人拿去使 用,后 來被折斷。
布萊克撿到了這把劍,用作自己的武器,并誓要為養父復仇。
斷劍上仍然有著太陽神殿的紋章,原本被血蒙住的寶石在經 過燒灼后 變得愈發燦亮,熠熠生輝,部分金屬裝飾融化之后 又凝固,形成了獨特的風格。
“那是什么聲音?”他 問。
“魔物。”灰袍人云淡風輕道,“從今天開始,你的任務就是擊敗這些狂暴的低階魔物。”
狂暴的魔物……布萊克猛地想 到之前那只魔熊。
他 握緊劍柄,目光堅定地看向自己的對手。
但 他 心里 也有些疑惑,這些魔物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