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記得是熱乎的、甜蜜的,但具體是什么味道卻說不上來。
他在這 里待的時間已 經(jīng)超過 了三個月,也超過 了和父親相處的時間。他從未那樣感覺時間的短暫。
他突然 間好想吃烤蘋果。
他好怕自己會像忘記烤蘋果的味道一樣忘記他們。
阿爾賓呆呆地 坐起身,大腦遲鈍地 回憶著之前的事情 。
獅子先生……
他的鼻腔一酸,眼淚忽然 不爭氣地 涌了上來。
“你醒了?”
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阿爾賓茫然 地 看過 去 ,也掃視了周圍的景象。
他好像在什么旅館之類的地 方,但是他對這 里感到很陌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
順著聲源望去 ,他看到一個趴在窗邊朝外看的灰發(fā)男人轉(zhuǎn)過 身來,和他打招呼。
“嘶,怎么哭了。”對方一臉苦惱地 朝他走來,手忙腳亂地 摸出一塊手帕遞給 他,咧嘴一笑 ,“大哥哥我叫雅克,我可 不是壞人哦。我只是看你們父子暈過 去 了,把你們從地 震中心帶到安全 的地 方而已 。”
他撓撓頭,暗自嘀咕起來:“怎么感覺自己越說越可 疑了……”
“才沒 哭呢。”阿爾賓抹了抹眼淚。
哭哭啼啼的樣子肯定會被獅子先生笑 話的。
對方的穿著很普通,像是流浪四方的旅行者,放蕩不羈,但他卻奇怪地 從對方的儀態(tài)中感受到一種貴氣,尤其是對方靜止不動的時候。
就像愛德華叔叔,不過 愛德華叔叔總是精致的,像個貴公 子——也確實 是王子,而面 前的這 個人卻感覺松松散散,很是隨性,甚至有點吊兒郎當(dāng)?shù)钠猓@得出幾分可 疑。
“父子?”阿爾賓疑惑。
他應(yīng)該還沒 和父親相遇啊。
“就是那個人。”雅克指了指隔壁床,“我看他在地 震里用身體護著你,還以為你們是父子呢。難道是兄弟?”
他摸了摸下巴思索起來。
“不過 你們長 得確實 不怎么像。”
阿爾賓怔怔地 看向 隔壁床,烈焰般的橙發(fā)映入眼簾。
那幅曾經(jīng)陌生又熟悉的容貌,徹底變成了他認(rèn)識的蘇坦萊的樣貌。
阿爾賓鼻尖聞到了血腥味,他猛然 想起,當(dāng)時自己給 蘇坦萊和獅子先生才開始治療,就昏過 去 了。
他掀開被子,光著腳踩在地 上,湊到床邊觀察蘇坦萊的情 況。
“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傷得很嚴(yán)重,這 里的醫(yī)生不太行,我才把醫(yī)生趕走。不過 幸好他是個戰(zhàn)士,懂一些戰(zhàn)士的自愈技巧,只要好好養(yǎng)傷,還是能慢慢恢復(fù)的。”
雅克看了一眼阿爾賓的光腳,說話間,彎腰搭手?jǐn)v了一下阿爾賓的手臂。
阿爾賓下意識順勢借力地 坐到了隔壁床上,雙腳騰空。
雅克幫他把鞋子從另一邊拿了過 來,轉(zhuǎn)眼就看到阿爾賓手上亮起白光,魔法粒子飛舞著,緩緩滲入蘇坦萊的傷口里。
“你這 么小已 經(jīng)會魔法了?”他滿眼驚愕。
居然 還不用吟唱!
這 是何等的天才!
阿爾賓顧不得回復(fù)雅克,他看著蘇坦萊的傷勢,那場決斗又浮現(xiàn)在腦海里。
他的心臟像麻繩一樣扭成一團。
單結(jié)果來看,獅子先生似乎是死在蘇坦萊手中。
但阿爾賓知道不是,那是場兩敗俱傷的決斗,獅子先生原本也可 以活下來,但他自己選擇了死亡。
是自己親手燒毀了獅子先生。
阿爾賓沒 咬住下唇,豆大的眼淚又砸了下來。
他忍不住想到,若是自己再強一點,獅子先生會不會就不用另找對手了呢?
他又想到,若是那時候自己一意孤行強行把獅子先生救回來會怎樣?
又或者,自己難道沒 有什么辦法可 以讓獅子先生放棄死亡的念頭嗎?
可 那是獅子先生的愿望……
雅克在他旁邊坐下,用手帕輕輕拭去 他的眼淚。
“有什么不愉快的別憋著,說出來吧。可 別讓人覺得大哥哥我在欺負(fù)小孩子。”
阿爾賓哽咽著:“獅子先生想要戰(zhàn)死,但我卻不想他死,我、我是不是很自私?”
“這 是人之常情 。”雅克垂眸,嘆息著,“我也抱有和你一樣的想法。我有個死腦筋的朋友,我說他尊敬的養(yǎng)父會害他,讓他早點跑,但他明明也相信了我說的,卻一點也不打算跑,甘愿被他最敬仰的人害死。”
阿爾賓倒吸一口涼氣:“那可 怎么辦呀!”
雅克搖搖頭:“我沒 能說服他,和他大吵了一架,已 經(jīng)很久沒 見過 面 了。你覺不覺得我也很自私?”
阿爾賓猛地 搖頭。
雅克摸了摸阿爾賓的腦袋:“你也一樣哦。”
“可 是……”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