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資本和父親之間,寧總不自覺地偏向了前者。
即便兒子進了急診,但男子漢為了事業,吃這點苦不算什么。
再說,剛出道的男團都是頭幾年風光,沒有喘息的機會正說明他們紅,等到以后糊了,多的是躺平的時候。
所以,工作就算再密一點也沒有關系。
五月二十號,shg five新專輯發布會。
紀聞星無顧缺席了。
五月二十一號,shg five路演。
紀聞星依舊沒有消息。
隊友們也聯系不上他。
網絡開始熱議,說這家伙咸魚本質又暴露出來了。
208萬小鮮肉缺乏職業精神登上了熱搜。
下面是九張紀聞星最近沒精打采,演出劃水的動圖。
五月二十二號下午,一元騎著單車去泵道,找到了紀聞星。
“就知道你躲在這里。”一元騎車追了過去。
兩人玩兒了一會兒,然后坐在水泥地上吃冰棍,紀聞星叼著冰棍說:“我想退團,這一年賺了點錢,出國留學好不好?”
“你?到底怎么了?”
“沒怎么。”紀聞星頂著刺眼的陽光迎向烈日,“就是不想見到我爸。”
“寧總?”一元壓低了聲音,“你都多大了還叛逆期?”
紀聞星遙遙再看一眼太陽:“如果他不是有段時間突然……突然病了,我大概也不會這么不適應。”
他不是個孩子了,可是一想這事起來,總覺得失望,委屈。
有時候甚至覺得,那只是一場謊言,把他拖進娛樂圈后,就不負責任地消失了。
下午五點,皇冠酒店聚集了各界有頭有臉的人士,他們都是來給老寧總祝壽的。
至交好友董老師當然不會缺席。
寧總端著酒杯一一跟賓客寒暄,突然間聽到董老叫他:“小寧寧!”
他左右望了望,確定叫的是自己后,狐疑著走了過去。
董老師明明還沒有喝酒,卻是一副不符合身份年紀的壞笑模樣,開口就問道:“你們公司那對cp怎么樣了?怎么下了節目也不一起營業了?我外孫女天天都在磕,快找個戀綜把他們丟進去,滿足滿足我外孫女的心愿。”
寧總一頭霧水地愣半天,緩緩擠出一個“啊?”
“我,我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位。”
“在我面前還裝呢!那天我們蹲著一起吃瓜的,忘了?”董老師一把拍在寧總的臀部上,“你這小子,不會連我這個師傅也不認了吧!”
寧總臉色煞白:“董老,您別這樣,我害怕。”
剛說完,他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小寧寧,小寧寧你怎么了?”
“快來人,寧總暈過去了!”
工作人員將寧總扶進休息室,過了一會兒,董老師擔心小寧寧身體狀況,進來查看,休息室一個人也沒有,小寧寧早已不見了蹤影。
一元陪紀聞星吃完冰淇淋,還是沒弄明白他跟他爸到底是怎么了。
可能是行程太滿,心里有怨言吧。
他自己也忙得不行,這點時間,經紀人不停地call,他只好先走一步。
“你別那么沖動下決定,你爸那個性格肯定會追討你違約金的,父子鬧翻更不好,我團隊叫我了,晚上我們再聯系。”
“嗯。”
紀聞星心想,鬧翻了才好。
又坐了一會兒,估摸著宴會已經開始了,他爸肯定見不著他,肯定正發火呢,他勾了勾嘴角,準備走。
就在這時,一個西裝男踩著滑板帥氣地沖向碗道,在夕陽下飛向頂點,閃閃發光。
然后摔了個狗吃屎。
“……爸?”紀聞星狐疑著走過去,看著對方狼狽的樣子,瞬間回到《摘星101》的時候,那個叫“寧時”的隊友,總是把場面搞成這種樣子。
寧時起來后拍了兒子后腦勺一把:“說過你爺爺過生日,跑這兒玩玩什么玩?”
“哦,哦。”紀聞星縮著脖子自己打量著他爸。
“走不走啊?”寧時拿起滑板抗在自己肩膀上,徑自走在前面。
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裝胡亂掛在肩上,頂級材質的白襯衫半掖在褲子里,剪裁精細,每一條縫按雇主身材分毫不差的褲子上蹭滿了泥灰,屁縫都裂開了。
爸又被奪舍了?
不確定……
也可能,這個才是正常形態,之前那個才是有問題的。
紀聞星滿肚子疑問,找不到驗證的方向。
忽然他鬼使神差地唱了起來。
“我起跑掀起狂風,我眼含云雨涌動。”
前邊的人毫不猶豫就接上了——
“我頭頂一片星空,世界落在我手中。”
紀聞星原地定住,眼前模糊了。
三秒后,他推著單車發足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