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蔚陷入了沉思,海馬簡單的腦部結構一時還適應不了這種需要易地而處的思維方式,但她還是隱約感到有些不舒服。
然而不久就自我洗腦上了:“這也是上天給我的考驗,為國開枝散葉的人,怎能拘于這種小傷小痛呢?”
寧時:“……行吧。”
春天的桃花開得剛剛好,廣騮宮滿院粉黛,海蔚正在賞花,總管太監張公公帶著賞賜就來了。
皇上答應的送子觀音像,奇珍異寶皆在,足足裝了兩箱。
公公宣旨:“奉天承運,皇帝昭曰,貴人海氏,靜容婉柔,端莊淑睿,敬慎持躬,淑德含章,著即冊封為嬪,欽此。”
海蔚愣了一下,隨即福身,接旨。
張公公走后,海嬪也沒有命人清點賞賜,只叫下人抬走便是。
她又在院里呆了片刻,便起身去皇家水榭散步。
多春多寶,小順子小寧子都陪在左右。
一路上,兩根觸手打了結又松開,打了結又松開,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水榭在御花園的西側,長亭曲折,綠樹蔥蔥,腳下溪流涓涓而逝,延伸到御水橋,橋下一大片荷花池,成群的錦鯉來去游曳,像一幅流動的鎏金畫卷。
海蔚平時最喜歡來這里喂魚解悶,她拿魚食一點點撒進池里,魚兒紛紛聚集過來,爭相提醒道:“小心,后宮佳麗們來了,她們對你不懷好意。”
遠處一片嬉笑,海蔚尋聲抬頭看去,只見淑貴妃,允妃和安嬪朝這邊走來。
雖說只有三位主子,但每人的排場都很大,看起來浩浩蕩蕩的。
“怎么會呢?她們都是我的好姐妹。”海蔚朝錦鯉們笑道。
此時皇帝還未立后,皇后之位他想留給第一個給他誕下子嗣的女人,不論她什么位分,是不是后宮中人。
蕭、淑兩位貴妃是后宮中地位最高的,妃子有四位,再下面就數不清了。
往日里大家待海蔚極好,因為她非但貌美,圣寵不絕,還是最有可能成為皇后的人選。
如今孩子沒了,她大勢已去,且按以往的慣例,小產后的妃嬪都再難有孕,她算是完了,自然不用再給她好臉色。
海蔚不知這其中的人情世故,只知大家平日里對她好,這會兒她就還當人是姐妹。
即便小順子昨夜回來說,是淑貴妃的人在他路上使絆,耽誤了他請太醫,她也不信。
“清清楚楚看到暗算你的人了嗎?沒看清為何篤定是淑姐姐的人?”
此時此刻,白蓮花完全沒有防備,比池子里的魚還單純。
允妃故意挑起話題,拿她的嬪位說事:“皇帝本想封妹妹為妃的,但丞相聯合幾位內閣大臣一致反對,說妹妹既無家勢,又無所出,不配妃位,這才封嬪,妹妹真是辛苦,白白懷了九個月了。”
朱丞相正是淑貴妃的父親,淑貴妃不好親自開口,就命人在后宮大肆宣傳海蔚遭大臣不滿這件事,此刻正捂嘴偷樂。
允妃和安嬪還在滔滔不絕:“一眾文武官員都在朝堂上指責妹妹出身低微,才情德行皆不配位,全靠姿色魅惑君上,要是我,以后在這后宮,可再無顏面見人了。”
海蔚正為此事郁郁,早上皇帝明明答應過妃位的……
不過嬪位也很好啊,畢竟自己真的無所出嘛,至于那些官員,他們正直敢諫,真是大緒國的好官!
——她再次自我洗腦成功。
幾人看海蔚沒有一絲難堪的樣子,更加不爽了。
允妃挨近淑貴妃,納悶道:“她真的昨夜才小產嗎?怎么今天就出來吹風了?”
“我怎么感覺她面色更加滋潤,身形更加挺拔緊實了?”安嬪也加入進來,幾人竊竊私語,越看她越來氣。
寧時趁機在海蔚耳旁悄悄勸道:“主子,今時不同往日,咱們沒了籌碼,她們不會待見咱的。這幾個位分都大,心都黑,咱繞道走,回吧,別一時心軟,遭了她們的算計。”
海蔚又賞銀又對下人好,寧時自然跟她站到了同一戰線。
況且后宮互相傷害的劇情花樣百出,主子一再被害,他這個奴才遲早當炮灰。
海蔚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借口身體不適,就要離開。
“御花園風大,我送妹妹走。”安嬪帶著下人擠過來,伴在海蔚身旁。
她的下人趁機將海蔚的下人擠開,令他們不好護駕。
廣騮宮這幾個下人也是隨了主子,竟沒有一個硬氣的。
主子心更大,被隨便一個看似窩心的舉動就給收買了,身后的觸手開心地摟著身旁的安嬪。
還沒走幾步,安嬪腳下一絆,手里暗暗一推,將海蔚從御心橋推了下去。
海蔚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昔日姐妹冷笑的嘴臉,竟比池水還寒。
第19章 生子文里的圣母病皇妃(三)
“又是小產,又是落水,看她以后還怎么生!”三位娘娘在橋上竊喜,她們的奴才圍在橋邊,看似往水里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