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鋪地鋪時應該看見柜子和衣服上的血污了,但你們怕我,不敢問清楚。就在心里猜測我是個瘋子,在小木屋里殺了很多人。可哪家公司會雇傭精神病人做護林員?他們難道就不怕我突然發病把林子燒了?”
女學生嘴唇張張合合,卻不敢發出聲音。
烏遙掃了她一眼,“你想問我是不是護林員干了太久,不接觸外界不和人溝通,導致精神不正常了?我再有病能在自己肚子上掏出一個洞?”
他脫掉上衣解開繃帶,下一秒,一節腸子從他手中滑落出來。
沒理會驚聲尖叫的學生,男人面無表情將腸子塞回去,挺著肚子給他們展示腹部的傷口。
學生從沒見過這種場面,拼命往后縮,幾乎將自己塞進壁爐里。
之前烏遙說有東西掏他肚子子,‘凌久齊’還以為是在開玩笑。
所以他搜集到的信息是錯誤的,護林員的木屋也不是百分百安全?
烏遙抬腿遮住幾人的視線,將系統借給他的道具腸丟回空間。
他一邊包扎傷口一邊冷聲道:“我不像某些人,我可以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這個恐怖故事隨時會降臨在你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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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機里的鋼琴曲不知何時停了,房間中只剩下男人陰柔的聲音。
“寂靜森里不只有人面熊,還有殺不死的狼群。公司之所以在森林四周圍上鐵網,就是因為這片林子里到處都是怪物。我一直以為我一個普通人能在森林里活這么久,真是幸運點滿祖宗顯靈。可時間一長,我逐漸發現情況不太對。”
男人不再撫摸狼頭,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女學生。
“怪物每晚都會撞門,一扇薄薄的木門為什么能擋得住棕熊?我干的是體力活,為什么公司給我準備的物資只有壓縮餅干和酒?為什么我一覺醒來,身上總會莫名其妙出現傷口?”
“還有一點你們不覺得奇怪么?木屋里沒有電話,離我住進的老式電話安裝在一號檢查點,我就算一路跑過去也要一個多小時。森林出了問題,我如何第一時間聯系外界上報公司?”
沒人說話,所有人都在思考。
過了半晌,女學生猶猶豫豫地開口:“因為……因為這個木屋里……”
“對,木屋里不只住著我一個人。”
烏遙沒明說,但在場的幾人都知道‘人’指的是什么。
它會被肉食吸引,屋里的人入睡后就是它的狩獵時間。
‘凌久齊’眉頭緊鎖,“可木門又是怎么回事?它還能幫你堵門?”
長發男人沒搭理他。
鋪墊結束,故事進入正題。
“雖然公司明確規定不能偷獵不能吃肉,但他們又不能時時刻刻監視我,我偷吃一次也不會有人知道。要搞就要大的,我恨死每晚撞門的熊了,所以我打死了一頭棕熊。”
“熊掌很肥膩,我太久沒吃過肉,邊吃邊干嘔。為了解膩我喝了很多酒,意識模糊間我看見墻壁上浮現出一道道人影。它們扭曲蠕動漸漸從墻上脫落,最后變成一個個血淋淋的人形怪物。”
烏遙講故事的水平明顯不如‘凌久齊’,他表情太少聲音也很平靜,做不到聲情并茂,卻莫名讓人脊背發寒。
‘凌久齊’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當晚的畫面。
空氣中彌漫起濃郁的血腥味,密密麻麻的怪物朝著醉酒的護林員爬去。
白狼忠心護主和怪物廝殺,成功將主人喚醒。可門里門外都是怪物,他們已經被困死了木屋里。
就在被怪物逼到絕境時,護林員忽然發現木床上干干凈凈,所有怪物都在繞著床走。
他沒有別的選擇,只好帶著白狼平躺到床上。
無數雙手臂從木墻中伸出,抓撓他身上的棉被,想將他拉入墻中。怪物在床邊堆疊成一道血色的墻壁,將他的退路完全封死。
護林員蜷縮在被子里,絕望地抱住自己的戀人。
不知過去多久,淡淡的尸臭味從被子縫隙處鉆入,嗆得人喘不過氣。護林員大著膽子探出頭,房間里安安靜靜,怪物已經散了。
他剛要松口氣,緊閉的衣柜門猛然打開,一個渾身散發惡臭如同爛泥一般的身影從中爬出。
護林員抱著白狼僵在床上,木屋內一片死寂,只有滴答滴答的水聲在耳邊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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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比人面熊還要離奇。
男學生無奈地嘆了口氣,“躲進被窩怪物就不攻擊了?假的吧。”
女學生搖搖頭,“他之前說自己是在床上被人掏了肚子,就說明木床多半也是一個怪物。柜子是肉泥怪的領地,木床是掏腸怪的領地,它們兩個的實力都比那些小怪強。他能活下來,是因為躲到了其他怪物的領地里。”
“什么亂七八糟的。”
“你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
男學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咱們連一只怪物都沒見過,你居然還會相信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