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答,‘我是你爹,我親愛的小崽子。’
每次小柳寅用翻譯腔說話,爸爸都會開玩笑地懟他一句。
這是只有他們三人才知道的秘密。
國字臉的男人沒接上來,他們不是媽媽找來救他的。
這兩人接下來會做什么?
直接一刀把他捅死,還是綁起來活剝人皮?
不,不能這么悲觀。
男人的口音和長寧小隱村不一樣,他不是這邊的人。
可能媽媽太著急沒來得及告訴他暗號,或者男人太粗心把暗號忘了?
一個個念頭閃過,柳寅大腦一片混亂。
簡單處理好傷口,男人扶著他朝著馬路走去,”行啊小伙子,光著腳跑這么遠。“
女人在一旁接話,“腳底全都是血,我看著都疼。”
兩人的話聽著很正常,柳寅漸漸放松下來,“我朋友和阿玉都在村子里,我逃出來他們才有機會活下去。村民下藥殺人活剝人皮,連警察都死了一個。”
國字臉男人聽得一臉震驚。
他拍著他的后背,”沒事就好,要是你出了啥事我都不知道咋跟你媽交代。對了,村子那么兇險你咋逃出來的,是不是有好心人幫你了?“
微涼的夜風吹在身上,吹醒了柳寅昏沉的大腦。
男人剛剛是在套他的話?
看著一左一右夾住自己的兩個人,柳寅只覺得渾身的血都涼了。
這兩個警察和村民是一伙的!
他們想假裝好人控制住他,好把村里的‘叛徒’揪出來一起殺了!
不遠處的馬路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一個中年男人正蹲在車邊抽煙。
國字臉男人朝他揮揮手,“電話通知一聲找到小孩了,讓他們不用擔心!”
眼見距離馬路越來越近,柳寅咬咬牙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叔,我從村里帶出來的證據還在林子里。”
國字臉男人一愣,”啥玩意?你身上這倆挎包裝的不是證據?“
“只是一部分,我擔心自己被抓住消息傳不出去,就把一個錄音筆藏在了林子里。”
“很重要?”
“嗯,幫我逃出村子的人強調好多遍,一定要保護好錄音筆。里面有村民這些年交易過的,和準備交易的客戶名單。他說有了這個,村民一個都逃不脫法律的制裁。”
兩個‘警察’眼神瞬間變了。
他們對視一眼,國字臉男人低聲問:“在哪?”
“我用塑料袋包著藏在土里了。”
“我是問你具體位置!“
男人的口音已經沒了,他之前果然是特意裝的。
車邊的中年男人也走過來,三人將柳寅圍在了中間。
柳寅緊緊抓著挎包帶,“這也沒個標志物我說不清楚,但我還記得路,能找著。”
幾人互相對視,國字臉推推柳寅,”走,一起去拿,再拖下去我擔心村民追上來。“
他們提出要背著柳寅走,他找借口拒絕了。
柳寅哆哆嗦嗦回到林子邊,主動向小秋伸出手似乎想讓她扶一把。
女人剛湊過來,柳寅一把將她推倒朝著林子深處狂奔。
身后傳來怒罵聲,有人抓住了他的衣領。
柳寅顧不上回頭,抓著挎包朝后輪砸,男人一松手他立刻竄了出去。
他受了傷還崴了腳,每跑一步都鉆心的疼。
那三人徹底不裝了,在后面邊追邊罵。
柳寅瘸著腿在漆黑的林子里亂轉,大腦早已喪失思考能力,只知道不停往前跑。
中間不斷有人抓住他的手臂撕扯他的衣服,柳寅掄著挎包瘋狂揮砸。
此刻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來財要專門在他包里放一塊板磚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柳寅再次見到馬路。
他剛想沖過馬路跑到對面的林子,幾輛車忽然從遠處駛來。
車笛聲劃破寂靜的夜空,柳寅暴露在了車燈中。他應激地抽搐兩下,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剎車聲響起,有人下了車。
柳寅手腳并用拼命往前爬。
不能被抓住,他不能死!
阿玉強子都等著他去救,他一定要逃出去!
指尖觸碰到路邊野草的瞬間,一雙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往后拖。柳寅只感覺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徹底懵了。
車上下來的人很多,一雙雙鞋圍在他身邊。
他被抓住了。
周圍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變得模糊不清,柳寅死死抓住野草想爬進沒有車燈的地方,卻被兩個人架了起來。
無數雙手按住他的身體,柳寅怎么都掙脫不開。
他再也堅持不住了,“媽!救我媽媽!!!“
“求求你們放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從村里逃出來的,我不是柳寅我什么都不知道!”
人影晃動,一個人走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