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新皇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減免農稅,商稅也減了一部分,還要派人教民間的大夫,如何安全給女子哥兒接生,據說能減少難產的幾率!
這在缺乏勞動力的時代,是多么值得慶賀的事情!
所以哪怕繼位大典結束了三天,街上也是喜氣洋洋一片。
至于前頭那位沒做出政績的太子?百姓們并不關心。
哪怕得知他被貶為庶人,永遠被關在宗人府里,也沒有一絲詫異,畢竟新皇沒要了他的命,足以證明這位當權者是個仁慈的君主。
飲香樓,文序正在雅間等人,這間專屬于他的房間里,已經擺上了一張很大的羅漢榻,桌椅全都被搬空,只留下鋪滿地板的羊毛毯,此時墩墩正坐在地毯上,去撩撥躺在榻上的小青團。
黃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老板,文姑娘來了。”
“帶她進來吧。”
房門打開,穿著一身素色的女子提著裙擺走了進來,然后就停在了門口。
看著鋪滿的地毯,文思敏忘了出發前,梁夫人叮囑她收斂脾氣的話,無語道:“毯子鋪這么滿,讓人怎么下腳啊?”
“那你脫了鞋子唄。”文序動也不動,“這房間里除了我就是小孩,還怕被人看到?”
文思敏斜眼看向靠窗看書的青石,忍了忍還是脫了鞋子進屋,反正文序說是小孩,那她就當對方是小孩。
看到她小心翼翼繞過榻邊的墩墩,在另一側坐下,文序順手給她倒了杯花茶:“不是幫你弄好戶籍了嗎?還呆在上京城干嘛?打算給文蘊杰養老?”
“誰幫他養老?”文思敏臉上的嫌棄一覽無余,“我就是想看看明燁的下場。”
“現在呢?”
“知道他終身不能踏出宗人府,我就心滿意足了。”文思敏眉頭松開,“跟他廝混的那個男人有沒有一起被抓?”
想起被流放三千里去挖礦的鎮國將軍府一家,文序擦了擦鼻尖:“抓了,作為太子同黨,被流放了。”
“只是流放?”文思敏對這個結果有些意外,“我還以為明燁殺不了,這個跟他廝混的應該會被滿門抄斬。”
“算了,反正都被流放了,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文序胡亂應了兩下:“嗯嗯。”
到底還是有過攻打婆羅國的功勞,顧明野的人又不可能出來領功勞,而且這次只是李長擎參與逼宮,鎮國將軍對此一無所知,只能讓頂著這個功勞的鎮國將軍留一條命了。
否則拼命立功,到頭來兒子犯事,一家老小都得跟著被砍頭,武將難免心里不舒服。
而且明舒新皇上位,也需要拉攏一下武將那邊,畢竟顧明野不可能永遠幫他鎮著大盛的江山。
所以鎮國將軍一家杖責一百后,就立刻被流放了,據說鎮國將軍夫人帶著傷,可能撐不到下一個城鎮。
就是不知道鎮國將軍能撐多久,否則他前腳一死,李長擎后腳就得去陪他。
文序忽然想起什么,從小炕桌底下拿出一沓銀票:“喏,給你的安家費,以后你就找個喜歡的地方,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這是抄鎮國將軍府的時候,從庫房里搬出來的,文序讓明舒拿了五萬兩銀票過來,又從太子府里拿了一千兩金票,算是替那兩個狗男男補償文思敏的。
無論是出嫁前還是出嫁后,都沒有經手這么多銀票的文思敏睜大了雙眼:“這么多?”
就連她出嫁的時候,太子府給的聘禮也是物件居多,金銀倒沒多少,她的嫁妝里,也只有一萬兩的壓箱銀子而已。
“而已?”文序哼了一聲,“我出嫁的時候,文蘊杰摳摳搜搜只給了五百兩,結果第二天出門的時候,還被伺候你娘的嬤嬤偷走了。”
文思敏臉一紅,搶過他手里的銀票,直接數出五張遞給他:“還你還你,文蘊杰給你的嫁妝。”
說完她把剩下的銀票卷好,美滋滋道:“我娘不是你親娘,她拿自己的嫁妝補貼文府,你就別要求她也給你出嫁妝了。”
“反正你外家是樓家,他們對你這么好,想必也不會少了你的錢花。”
她和她娘兩個女子,再帶上綠柳和她娘親的侍女,一大家子都是女人,在找到賺錢的活計前,手里沒點銀子可不成。
文序“嘖”了一聲:“你倒是會算賬,想好去哪里定居了嗎?”
“去中州吧,在魚米之鄉生活,總能舒坦些。”文思敏撐著下巴道,“我娘說去凌城,她有一手做點心的手藝,開個點心鋪子挺好。”
“嗯。”文序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覺得好人做到底,“要是有人欺負你們,就去江城盧知府的府邸,找知府夫人幫個忙。”
原本只是想來告個別,沒想到還有這種收獲,文思敏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你在那邊還有人脈呢?”
文序含糊道:“生意上有些來往,你就說是我故人,求對方幫一兩次的面子還是有的。”
如果直接說是他同父異母的繼妹,指不定張夫人怎么為他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