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烏泱泱圍了一群人,御醫給他把脈,接生嬤嬤掀開被子,檢查了他肚子上的刀口,才笑著給他系好衣帶。
“王夫已無大礙,冬日里適合養傷口,屋內碳火不宜過旺,免得傷口不好愈合。等王夫今早已經排了氣,可進食一些好克化的東西,明日起需督促王夫多下地走動走動。”
文序松了口氣,就知道顧明野找來的御醫靠譜。
守了一夜的男人松開了眉頭:“你們先退下吧。”
終于能靠近床邊的青石和墩墩雙眼紅腫,蹲在床邊眼巴巴看著剛蘇醒的人,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得文序又好笑又心疼:“這兩只是小兔子是誰家的呀?眼睛怎么這么紅呢?”
墩墩絲毫不覺得丟臉,咧嘴笑道:“是叔夫家的!”
青石抿了下唇,擔憂道:“公子還有心思說笑,您一直沒醒,嚇死我了。”
文序渾身無力,只能勉強用手指點了點小孩的指尖,笑道:“御醫不是說沒事嗎?怕什么?”
小孩只是差點被嚇死,他可是差點疼暈過去。
青石還想說什么,看到公子蒼白的臉,想起姑爺守了一晚上的夜,便十分懂事的拉著墩墩起身:“公子您剛醒,先緩一緩,我帶墩墩去廚房看看熬的雞湯好沒有。”
墩墩不太情愿地起身:“青石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去,不用我陪的。”
青石面不改色忽悠小孩:“不行,外面下雪,我怕摔跤都沒人知道。”
墩墩想了想,到底還是乖乖跟著他離開了。
屋子里安靜下來,文序抬眼看向安靜站在床邊的男人,璨然一笑:“夫君,我醒了。”
這句話仿佛打開了什么開關,顧明野終于有了一絲踏實的感覺,他坐在床邊,指尖拂過青年毫無血色的雙唇,輕聲道:“辛苦你了。”
“也還好。”文序十分樂觀,“懷小崽子的時候沒受什么罪,生的時候總得難受一下,否則以后怎么用生養之恩拿捏他?”
“不用拿捏,他不聽話就跟我說,我來管教。”
仿佛想到了以后調皮的孩子惹了禍,會顧明野被追得到處逃竄的場景,文序就忍不住笑了一下:“我還以為自己會難產呢。”
沒想到顧明野大老遠叫來的御醫還是個會手術的大夫,安安穩穩讓他成功生產。
顧明野仿佛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一般:“為什么會難產?”
“?”文序茫然地看著他,“哥兒女子容易難產,你不知道嗎?”
顧明野臉上的表情更加費解:“只要不是生產是突發急癥,難產就剖腹取子就行了,不是嗎?”
“而且哥兒壓根沒有女子的產道,不剖腹取子,如何生產?”
文序好像明白了什么:“你們良國的哥兒女子生產,都是剖腹取子?”
“哥兒一向如此,女子一般都是胎兒過大,不易生產,才剖腹取子。”顧明野眉心微折,“難道大盛不是如此?”
文序:“……你一個在大盛呆了五六年的王爺,問剛剛回來沒兩年的我?”
甚至他以前生活的地方,鮮少有哥兒這種男身孕子的性別。
顧明野也發現自己問了句廢話,無奈道:“我是來當王爺的,哪里知道大盛的哥兒女子的居然還……自然生產。”
文序不信:“天臨帝的皇后不就是難產死的?”
顧明野搖了搖頭:“她是生產后突發急癥,救不回來,所以對外稱難產而亡。”
文序暗暗思索一會,覺得可能是羊水栓塞這種放在現代都很致命的突發癥狀。
“算了,不管怎么樣,以后我都不生了!”
顧明野握住他的手,輕聲應和:“嗯,回頭讓御醫按時配避子的草藥包放在床上。”
“孩子呢?是個哥兒還是小漢子?”
“是個小漢子,在隔壁讓乳娘帶著,等你身體舒服些再抱他來看你。”
一想到自己生了一個擁有自己和顧明野血脈的小家伙,文序就忍不住開心:“都說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咱家兒子倒是會選時間出來。”
顧明野眼神微閃,語氣莫名:“可不是,天生就是個掌權的。”
隨著顧安年回到良國繼續苦逼地干活,良國國君有了齊君,齊君甚至已經懷孕的事徹底瞞不住了。
大臣們倒還好,一聽到就不出現的國君還好好的,甚至還有閑心娶親生子,徹底不敢冒頭了,生怕顧明野回去一一清算,以至于顧安年這段時間處理朝政都舒心多了。
可是晟老王爺就不行了,恨不得立刻把文序用十六抬大轎請回良國,等他肚子里的孩子一出來,甭管是男是女還是哥兒,只要是顧家主支的血脈,就立刻給安排一系列儲君該學的課程,力圖在有生之年讓良國國君的皇位在顧家手上延續下去。
畢竟等顧安年娶妻生子后,總不能繼續幫堂哥處理朝政,哪怕晟王府一心拱衛皇權,也怕顧安年妻子的娘家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念頭,所以無論文序怎么想,顧明野同不同意,這孩子最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