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夫郎很聰明,知道讓人把我叫回來?!鳖櫭饕蔼剟畎阄橇宋撬念~頭,“為夫回來了,哭吧。”
這句話一出,文序情緒瞬間憋不住,直接決堤般崩潰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這么難受,他知道孕后期大喜大悲對自己不好,可是就在某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好難受好難受。
“為什么,以前是一個人,現在,也是我一個人?!?
往日里萬事不入心的青年,這一刻在愛人懷里,哭得像只被人欺負慘了的幼獸,在等到靠山出現那一瞬間,將所有委屈所有不滿盡數宣泄出來。
顧明野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不妨礙他敏銳察覺出這句話里的意思。
“見到了討厭的人?那我把他趕走好不好?”他低聲哄道,“夫郎是不是忘記我們成親的事情了?你早就不是一個人了。”
“成個屁的親!”嬌弱不了兩秒,文序又火了起來,手掌不停地拍著男人的胸口,“連個合巹酒都沒有,你都把我肚子搞大了,都沒把合巹酒給我補上!”
“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哇嗚嗚嗚!”
顧明野一臉懵逼,試圖跟夫郎講道理:“罵我就罵我,罵自己命苦干什么?”
“就是命苦,還不讓說嗎?”文序吸著鼻子,甕聲甕氣道,“同樣是新世紀的人,別人都是旅人,就我不一樣,說我靈魂不穩,被狗東西扣下,還被騙去打黑工!”
“好不容易回來,還是娘死爹二婚的開局,好不容易避開嫁渣男,還得斷了渣爹這門親!”
文序邊哭邊罵,哽咽著說一些混亂的話,從父母意外去世,到家里沒錢交學費,從去兼職被無良老板扣錢,到下班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
說著說著又開始罵文蘊杰這狗東西婚前裝良人,到婚后讓他娘打工賺錢。
罵梁夫人眼瞎找了個已婚有子的老男人,她但凡不嫁文蘊杰,指不定文家下人也不會看這位主母的態度忽略他,緊接著又罵到梁夫人她爹那個老舉人簡直是古代漢尼拔,對親女兒都吃人不吐骨頭。
搞得顧明野一時之間不明白他到底是想罵梁夫人,文丞相,還是梁夫人她爹。
文序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罵誰,他罵完人又開始罵時局,最后又往被親戚騙到差點賣房子上面拐,到辛辛苦苦打工讀完大學沒多久。就進入某個奇怪的世界,被忽悠去打黑工等等。
反正不管時間和時空的順序,想到什么說什么,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顧明野摟住他安靜地聽,另一只手還在輕輕拍著他的后背。
夫郎話里的事他并非全然知曉,夫郎的經歷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是不妨礙他從對方難過的語氣里聽出了一個信息:他的夫郎委屈了。
顧明野安靜聽了許久,實在想不出該從哪里開始安慰,最終在懷中哭聲漸歇的時候,握住夫郎的手,輕輕放到了孕肚上。
“你看,你有了我,我有了你,未來咱們還會有一個孩子?!?
“你不是一個人,我也不是,我們是彼此的家人。”
“以后我陪你出門,會拉著你,不讓你摔跤,會護著你,不讓別人騙你,不會讓人騙你的銀子,也不允許讓別人對你大聲說話?!?
“如果是你自己帶人出門,受了委屈,也不要憋在心里,回來跟我說,我給你討公道?!?
“夫郎,等孩子出生了,我們補一個成親典禮吧,好不好?”
文序的手被握著,放在高聳的肚子上,還忍不住一抽一抽的抽泣,聞言扁了扁嘴,到底是忍住了沒有嚎啕大哭,只弱弱道:“我不要典禮,我要和你喝,合巹酒。”
文蘊杰這個渣男,憑什么娶了兩任夫人?憑什么那個老舉人還有人嫁給他生兒育女?這種垃圾人都能拜堂成親,怎么輪到他就連洞房都沒有?
文序記得成親典禮有很多流程,他嫌累,他不想要,他只是想著孩子都有了,跟自家夫君喝一杯合巹酒,不過分吧?
可是偏偏當初他們就是沒喝,成親什么該有的儀式都沒有,就連成親的兩人,也只有他一人穿了紅衣。剛才猛一想起來,文序就覺得特別難受,不知道是因為見了文蘊杰這渣男,還是因為心里憋了太多的氣。
顧明野低頭看他,最后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吻他的眉心,十分認真應下這個要求:“好,咱們喝合巹酒。”
文序心滿意足地又默默流了一會淚,哭累后,最終在夫君懷里沉沉睡去。
顧明野抱著他許久都不曾放手,眼睛描摹著他精致的眉眼,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心疼。
此時靜下心來捋了捋夫郎剛才說過的話,發現大部分都在罵男的花心女的瞎,還有一個畸形的家。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收到棉袍的那一天。
他知道夫郎以前,或者說上一世是個男人,不像哥兒一般學過針線活,也沒有如同一般的哥兒那樣有些細致的心思,所以乍一收到夫郎親手做的棉袍,說無動于衷是假的。
當時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夫郎,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