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你叫我文老板就行。”文序開口道,“山上劫道的人多嗎?”
文老板?聽到這個稱呼,老于覺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便道:“劫道的可能有幾撥人,都是附近國家無房無地的流氓,不過我們經常走這條路,跟他們打過交道,如果遇上了,交點銀子就能過去。”
這不就是保護費?文序了然,“我知道了。”
該交代的都交代好,老于就走回前面,跟著那個關大爺一起打頭開路。
商隊一直行走,連吃飯都是邊走邊吃,直到進山之前才停了一刻鐘,給大家解手方便的時間,期間文序帶著青石下車活動了一下,他戴著那頂帷帽,即使周圍都是自己人也沒有貿然摘下,老于看到這一幕,對文序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不懂就問,也不會因為好奇一意孤行地打亂他們的計劃,別人的勸告也都聽在心里,老于覺得如果這位郎君一直這樣的話,他們接下來的行程肯定可以無驚無險。
商隊里的人也對這位脾氣隨和的郎君頗有好感,以往他們不是沒有為了錢順路護送商人出關的經歷,但是只要對方帶上哥兒或者自己的夫郎,總會鬧出些幺蛾子。
比如某位商人的夫郎,總嫌棄路上沒有洗漱的地方,走山路的時候還一個勁對他們指責謾罵,說他們收了銀子沒有安排好事情。
還有他們的兒子,那是一位十七歲的未婚哥兒,按理說沒有成親的哥兒都是帶個姓稱呼的,不能用郎君來稱呼,可是那位哥兒覺得他們不尊重他,喊一聲就要鬧一次,搞得商隊的人都不樂意去傳話。
如果走北地出關,山路是必須要走的,這里沒有軍隊守衛,只有野獸和不懷好意的山賊,那對鬧騰得不行的郎君和兒子,果然被山賊盯上了,最后要不是他們領隊負責任,關大爺跟那些人又有些交情,那對父子指不定就被山賊擄走了。
一想起那次為了保那對父子安全離開,他們商隊備下的貨物都給出去一半,商隊里的人就恨得直咬牙,這次聽到領隊還要護送一個郎君出關,更是八百個不同意。
之前那位郎君還有個當家做主的夫君管著,雖然那個商人也管得不上心,但起碼也管了,就這樣那對父子還那么鬧騰,更何況這次是獨一位出門的?
結果才一晚上過去,文序的聽勸和謹慎就讓商隊里的人就紛紛改觀了,大家樂意過來傳話,也讓文序他們避免了很多問題。
“文老板,咱們準備要過一道沒有修整的山路,路會有點陡,頭兒讓我來跟您說一聲,讓您在車里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了,麻煩你跑一趟了。”
來傳話的人笑著說了一句“不必客氣”,又轉身往前面跑過去了。
老于的商隊負責運貨的有十人,負責警戒的有二十人,加上好幾輛堆滿貨物的板車,在狹窄的山路上蛇形前進,距離拉得很遠。
有老于他們在前面開路,遇到問題不僅能及時處理,還能派人過來提前通知一聲,文序的小驢車在后面安安穩穩地,可以說十分舒心了。
隊伍走了一整天,直到天色開始變得暗沉,老于才開口讓隊伍停了下來,尋了處開闊的地方生火吃飯。
他走到文序旁邊,開口問道:“文老板,一會吃完之后咱們就要趕夜路了,您這邊沒什么問題吧?”
文序搖了搖頭:“沒問題,按你之前交代的,我的護衛也分成兩撥,輪流值班趕路。”
老于搓了搓手,解釋道:“那就好,按理說這段是某個山賊窩的地盤,但是走到這里都沒有看到人,我估計他們前不久做了一票,今天就不出來了。”
“咱們能省一筆是一筆,夜里一直呆在一個地方,人容易困,變數也多,還是埋頭趕路,早點離開比較安全。”
文序點頭:“嗯,按你的計劃來,我都可以。”
看到他這么好說話,老于不由得多說了一句:“您記著,無論周圍有沒有陌生人,只要沒有進入某個國家或者城鎮,都別把帽子摘下來。”
在城鎮里還有當官的管著,旁人有什么小心思都不敢明著來,可是在這荒郊野外的山里,到處都是樹林,誰知道山賊的暗哨是不是就躲在周圍?
萬一被那些混不吝的山賊看到,就憑文老板這個樣貌,他們把貨物全部賠上估計都保不下來!
要是王懷在這里,一定會嘲笑老于的天真,文序可不是什么尋常哥兒,山賊還能比匈奴更加兇殘?人數再多估計都碰不著這位的衣袖。可惜王懷不在這里,老于也不知道文序的壯舉,所以十分擔心這位郎君出事。
他的善意提醒文序聽了進去,認真地回答道:“嗯,你放心,我記下了。”
能省事就省事,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或許是第一次出遠門,文序多少有點運氣在身上,他們日夜兼程地趕路,只遇到了兩撥山賊,人數都不比他們的人多,所以老于交了一定銀子就被放行了,那些山賊也沒有突發奇想要翻看車里的貨物或者人。
直到快要離開峻天嶺范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