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序又嘆了口氣:“沒事,就是在夏言姑姑是不是我外家的人。”
青石不解撓頭:“夏言姑姑不是老夫人的侍女嗎?而且聽文府的管家說,夫人嫁進文家的時候什么也沒有,估計您的外家買不起陪嫁的下人,”
文序咂了咂嘴:“這可說不準。”
讀書人家的女兒大多識字,更別提在文人中負有盛名的樓家,且不說他娘是主支還是旁支的,但是在一個連下人都能吟兩句詩的家里長大,讀書肯定是沒問題的。
古代識字的大家閨秀不能科舉,不能當官,她們平日里看的書自然不是各種經義,反而都是一些風花雪月的話本。
文序懷疑他娘是不是少女懷春,看了幾本話本后,就非要和文蘊杰這個窮小子談情說愛了,畢竟文丞相當年也是一名容顏不錯的讀書人,至少一身氣質是有的。
就是不知道這兩人是怎么認識的了。
文序點了點桌上的銀子:“把這些銀子收起來吧,今晚拿回王府庫房放著。”
如果樓家真的是他的外家,對方不來找自己,文序也不想腆著個臉湊上去,這些銀子暫且放著,以后再見到夏言姑姑就還給對方罷了。
青石剛把銀子收進一個小箱子里,正要找地方塞好,等回去的時候再拿上,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喧嘩,還夾雜著女子的嬌喝聲。
剛離開沒多久的黃五又急匆匆跑上來,開口就是一句底下出事了,文序倚門往下看。
一樓大廳里,一個衣著寬松的女子不停地揮鞭子,讓她身邊空出一大片地方,就連隨行的侍女都不敢靠近,桌椅翻了不少,客人們也離她遠遠的,生怕被那鞭子抽到。
“她是誰?”
這女子穿著一身不似大盛的打扮,有著大盛女子少有的刁蠻勁兒,加上已經能看出來的孕肚,一個名字在文序的腦中呼之欲出。
“是鎮國將軍府的少夫人,婆羅國的赫娜公主。”黃五焦急道,“老板您看該怎么辦?再讓她打砸下去,客人以后都不敢來咱們店里了!”
要是傷到了其他客人,他們飲香樓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嗯,跟我下去吧。”文序淡淡道。
赫娜公主眼神如隼般掃過在場的女子哥兒,想到自家夫君最近三不五時路過這里,明明其他路更近,卻非要繞個路的行為,就氣不打一處來,今天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哥兒姐兒吸引了自家夫君的注意力!
“這位夫人,緣何跑到我的店中打砸?”
一道清泠的聲音伴隨著主人自上而下,赫娜公主停下鞭子,看著樓梯上姿容絕艷的青年,不由得仔細打量了幾眼,即使對方戴了耳飾,她眼里的審視依舊未曾收斂。
“你是誰?”
語調怪異的詢問響起,文序溫和一笑:“在下姓文,是這間店鋪的主人。”
赫娜公主巡視了一眼,確定無論是下人還是客人,眼前這個哥兒都是店里最好看的,便下巴微抬,倨傲問道:“你是不是跟我男人有一腿?”
文序:“???”
他跟誰?李長擎那個用下半身思考的垃圾?這個婆羅國的公主能不能別說這種恐怖的話?
“夫人的大盛官話似乎不太好,連說出的話都讓人摸不著頭腦。”
文序指尖輕輕捋了一下耳飾,笑吟吟道:“在下可不是未成親的哥兒,而是成了親的夫郎,夫人請別隨意給人潑臟水。”
赫娜公主對他的否定充耳不聞,只道:“我男人看得上你,是你的榮幸,你要是愿意,也可以進府做小,但是你別給我擺出這副狐媚子樣,天天勾著他來這邊!”
對方一副聽不懂人話的模樣,文序也冷下了臉:“黃五。”
“小的在!”
“這位夫人的夫君是誰?”
“是鎮國將軍府的少將軍。”
“這位少將軍可曾踏進過咱們飲香樓大門一步?”
黃五思索片刻,搖頭道:“未曾,不過小的倒見過少將軍去了街尾,那里有一坐酒樓和幾座青樓,小的沒注意少將軍進了哪邊。”
總不可能一個人去酒樓吃飯喝酒,不是去酒樓的話,那就只能是去了青樓。
去青樓玩可和在外面養了個小情兒不一樣,青樓里再高級的角兒,在正經人家的眼里,也都是些最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
男人三妻四妾不奇怪,但很多正室夫人寧愿自家夫君是在外面養了個清清白白的良家子,大不了就收進府里,也不愿聽到自家夫君去那種腌臜之地。這不是明擺著跟別人說自己一個正室夫人,卻不如外面那些下賤的玩意兒嗎?
即使不太懂大盛的文化風氣,赫娜公主也不想讓人把自己跟青樓女子比,當即變了臉:“你這哥兒好牙尖嘴利,識相點就直接承認,本公主心情一好,指不定就同意我男人收你進房呢?”
黃五撇了撇嘴,看向這位異國公主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一絲憐憫。
居然敢揚言把梟王夫收進房里做小?也不知道這位公主是不是吃了熊心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