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序甚至懷疑文蘊杰不讓女兒回娘家,是因為拉不下面子行禮,而且見女兒沒有好處,如果文思敏每次回去都有太子陪著,估計文蘊杰能天天去祠堂燒高香。
“你和太子的事我不管,你自己解決,不行就去找你娘,至于你不能回文府的事,辦法我給了,你用不用就不關我事了。”
文思敏從小就聽夫子說,女子要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才是對的。可是出嫁后她才發現,從小覺得要依靠的人,一個也靠不住。
她明明成了天底下尊貴的人之一,卻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甚至連見母親一面都難。
在太子從不去她那邊,府中下人開始敷衍她之后,她才發現夫君靠不住。在父親不讓她回家開始,她突然察覺好像從小到大,父親的疼愛都是嘴上說出的話,一直陪她照顧她的人只有母親。
在見不到母親,父親不讓她進家門,夫君不見她的情況下,她驚恐的發現,只有這個從小嫌棄的繼兄是是她唯一能說話的存在。
“那我該,怎么辦……”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文序無語地搖了搖頭:“你真的沒救了。”
現代不乏文蘊杰這種思想老舊的男人,但是只要父母雙方的感情沒問題,家庭氛圍沒那么壓抑,女孩子大概率不會出現這種自我pua的情況。
尤其是文思敏接受的思想和現代女子不一樣,文序跟她聊了幾句就發現了,如果這個繼妹能狠得下心,他在旁邊挑挑火出出主意,太子妃這個身份還是大有可為的,他也能看文蘊杰的樂子。
但是文思敏無法打破觀念的桎梏,只會自哀自怨,那今天就是他和文思敏最后一次見面。
春日的風溫柔又傷人,文序嗑著瓜子吹著風,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還沒有說什么,離亭子最近的下人就臉色驟變,撈起掛在旁人手臂上的大氅沖了過來。
“王夫,您仔細著身體。”
厚實的大氅蓋到身上,文序擺了擺手還沒說什么,這個下人又朝亭子外面的人道:“去換一壺驅寒的姜茶來,去宮里叫個御醫,來給王夫請個平安脈!”
話剛說完,就有兩個下人飛快地跑出去,看到梟王府的下人這副模樣,太子府的下人才礙于面子,磨磨蹭蹭過來問文思敏是否需要添衣。
不知道是文序剛才說的話動搖了文思敏的觀念,還是被梟王府下人因為文序一個噴嚏就如臨大敵的模樣刺激,文思敏反手給了那個侍女一巴掌,冷聲喝道:“你們都是死人嗎!該怎么做還得本宮親口告訴你?給我滾回內務府受罰!”
侍女對這個太子都不上心的太子妃敷衍慣了,加上文思敏自持太子妃身份,一直告訴自己要寬容大度,所以對下人并未太苛刻,導致侍女乍一被打,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反省,而是覺得對方太難伺候了。
對面的文序看到侍女眼中的怨毒,臉立刻冷了下來:“真有意思,太子妃教訓下人,下人反倒使臉色?”
文思敏頓時如芒在背,尷尬地不知該說什么,就當她以為文序是在說她不會管家的時候,這個一向沒得到自己好言相待的兄長,居然開口替他做主。
“來人,去把內務府總管叫來,我倒要問問,內務府教出來的下人就是這么目無尊卑的?這樣的人也敢往太子府送,怪不得太子在朝堂中一事無成。”
雖然不知道目無尊卑的下人和太子一事無成有什么關系,但是梟王府的下人二話不說,立刻派人去內務府找人去了。
太子妃上門拜會兄長,太子府下人目無尊卑惹怒梟王夫,梟王夫要責問內務府的消息,在王府下人的有意宣揚下,沒多久就傳出去了。
“哎喲,雖然文丞相不認這個兒子,但是太子妃還是懂禮數的嘛,還親自上門去見哥哥。”
“看來兄妹兩人感情還挺好,不然太子府的人目無尊長,怎么是梟王夫問責?我看是替妹妹出氣呢!”
“這么看來,太子也不怎么樣啊,連府中下人都管不好,對太子妃都不尊重。”
“你怎么知道是對太子妃不尊重?指不定是那個下人得罪了梟王夫呢?”
“你是不是傻?如果下人得罪梟王夫,那太子妃是擺設嗎?她都親自上門見兄長了,肯定不會對兄長不敬,所以一定她是管不了,梟王夫才責問內務府。”
“原來如此!這么說的話,這太子確實不行,連自己宮里的人都管不好,一個下人都敢對太子妃蹬鼻子上臉,這樣的人能管得好朝政?”
“妄議皇家,你不要命了!”
“怕什么,這么多人說呢。”
散播完消息的馮淮心滿意足轉身,就看到提著一封品珍閣糕點的男人。負責推輪椅的烏榆朝他招了招手,馮淮心虛地跟了上去。
酒樓雅間里,顧明野饒有興致道:“太子妃怎么去找王夫了?”
“大概是夫妻感情不和吧。”馮淮老老實實把王夫和太子妃的對話說了出來。
太子妃以為下人離得遠就聽不到了,實際上亭子附近的花園都是他們的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