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這邊不虧也不賺,但是貪官留下的虧空,恐怕得從另一個地方找補(bǔ)回來了。
事情辦妥后,文序就揣著房契帶人離開了官衙,走到西城區(qū)的路口時,他把一百兩銀票放進(jìn)黃五懷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有人問起這處鋪子……”
黃五立刻接話:“小的知道,這是一位皇親國戚買下,用來收租的,至于是誰買的,小的不好透露。”
這是不少官員會用的理由,不過房契到底是寫自己的名字,難免會遭人質(zhì)疑,所以更多的是找個七拐八彎的親戚或者下人,把鋪面掛在對方名下。
但是黃五也知道,敢直接在房契寫自己名字的,大多都是背景極硬的人,硬到這個買來收租的理由說出來后,所有人都得收覬覦之心,并且十分認(rèn)同這個說法。
不巧的是,眼前的這位青年就是背景極硬的其中之一。
文序贊賞地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除去貪財之外,這個黃五倒是個會利用規(guī)則和信息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才。可惜這種人如果抓不到軟肋,他是一點也不敢用的,否則他都有雇對方來店里當(dāng)個掌柜的想法了。
東城區(qū)主街霖懷江畔的三層鋪面賣出去了,這個消息在一個時辰內(nèi)傳到了那些有意買入的府邸,府邸的主人不約而同派人跑了一趟,有的人去官衙,有的人去牙行。
這個地段,這個規(guī)模的店鋪,利用得好的話,日進(jìn)斗金都不為過,但凡有點野心的人都不會想輕易放棄。
不過有的下人打聽到了具體買主,有的下人只得到了個模糊的回答。聽完下人帶回來的消息后,有人偃旗息鼓,有人心有不甘,這種情緒持續(xù)到了第二日早上還沒有緩過來。
與這些人不同,撿了個大便宜的文序睡得十分舒服,一覺睡醒時天還沒亮,不過他已經(jīng)睡不下了。
看著站在床邊穿衣的男人,文序伸了個懶腰,便掀開被子下床,接過了對方手中的腰帶:“我?guī)湍阆怠!?
說著便雙手環(huán)住男人精壯的腰,結(jié)結(jié)實實抱了上去,腦袋十分熟練地蹭了蹭,才后退一步男人把腰帶扣上。
顧明野的身材比例很完美,以往文序都愛挑一些淺色的料子給他做衣服,做的款式還都是飄逸的大袖衫,顯得男人溫潤如玉,十分具有書生卷氣。
今天男人卻少見地穿上了束袖圓領(lǐng)袍,玄黑帶暗紋的雙色緞料,另一面是深紅色的里襯,只在衣領(lǐng)和走動間露出一點孔雀綠的里衣,整個人仿佛藏鋒于內(nèi),又隨時出鞘的長刀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zhì)中又有著無法忽略的英氣。
文序越看心越癢,扣好腰帶后直接抱著自家夫君不撒手:“都說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盛天帝這個名不副實的皇帝那么勤快干嘛?搞得你也要起這么早上朝。”
對于夫郎少見的依賴,梟王表示十分受用,低頭親了親夫郎的額頭,語氣懶散道:“在我回來之前確實是這樣,據(jù)說只有每月兩次的大朝會會露個面,其他時間干脆曠了。”
“大概是我回來后他不敢頂著義兄的名頭偷懶,所以從前兩日開始就恢復(fù)以往的小朝會了。”
一想到以后自家男人都要每天早睡早起,不僅夜生活得不到保障,還有掉發(fā)禿頭早逝的風(fēng)險,文序就氣不打一出來:“裝什么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德行。”
文武百官習(xí)慣了不上小朝會,顧明野知道他不是天臨帝,也不知道盛天帝裝給誰看。
“挺好的,至少每天上朝,文武百官才不敢懈怠。”顧明野安撫道,“而且他是他,我是我,如果沒有事情,我并不需要每天上早朝。”
文序這才想起去邊城之前,男人就已經(jīng)以“在家休養(yǎng)”的理由不上早朝兩三年了,甚至一個月只上一次大朝會。
也就是說盛天帝頂著哥哥的名頭坐著哥哥的皇位,得在顧明野這個知情人面前裝勤勉,免得顧明野覺得他敗壞天臨帝名聲,弄出什么幺蛾子來。但是顧明野不需要向誰假裝勤勉,甚至因為不確定他哪天想上早朝,盛天帝估計除沐休外一天早朝都不敢缺。
大盛的沐休可是一旬一休,一個月按三十天算,盛天帝滿打滿算也只有三天可以不上朝,這么一想,文序就開心多了。
“所以現(xiàn)在你得防著他抓到足以撕破‘兄弟情誼’的錯處,他也得在顧著‘兄弟情誼’的情況下,防著你聲名太盛架空他。”
顧明野摟住他深吸一口氣:“夫郎說的沒錯。”
文序十分滿意地親了他一口:“還挺好,現(xiàn)在你直接跟他明面接觸,只要他還想要天下人口中的名聲,就輕易動不了你。”
畢竟顧明野的功績有目共睹,能撕破從龍之功的錯處可不好找,盛天帝有得受嘍。
看著夫郎開心的模樣,顧明野莫名覺得心情不錯,“別擔(dān)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你知道的話之前就不會被他暗戳戳搞那么多次了。”文序嫌棄地拍了拍他的衣服,“趕緊出發(fā)吧,回來之后第一次上朝,總不好遲到。”
顧明野笑著應(yīng)下,以前是因為一時失察,